“云恒殿下,你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我冥思苦想三天,還是想不通,難道真的跟你說的一樣,只是"大意"了而已?”
往日里風度翩翩的司南四殿下,此刻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哪還有半點優雅可言。
司南云恒垂著頭,不知是昏了還是無力開口,沒有給出一點回應。
高手跟高手之間,總還是有點惺惺相惜的,如果不是站在了對立面,羽歸塵倒也樂意跟他戰個三百回合。
想不出問題出在哪的羽歸塵,只得松開鐵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青湖部,主城府,長澤城外。
邊家少主邊讓率部五千,兵分三路潛入司南。沿途的兩座小城已經被邊家徹底接管,最后一千余人,邊讓親自帶隊,準備做最后的交接。
只要按照計劃拿下長澤,青湖部境內的三城二十五縣,就徹底納入了衛央的版圖。
邊讓壓低嗓音,玄色斗篷下露出半張棱角分明的臉。身后千余精銳無聲散入流民群中,襤褸布衣掩不住腰間短刃寒光。遠處城門緊閉,鐵鎖在夜風中當啷作響。
殘月當空,城頭旌旗獵獵作響,連青石城墻在月光下都泛起了鐵青色。
“少主,東西南北的四個城門全部緊閉,這其中會不會有詐?都說司南洲的那位四殿下詭譎多變,善用計謀,我們會不會中了他的奸計?”
為首的邊讓靠著一堆殘破的土墻,低聲回應道。
“江北大雨三月,碧落江北岸不少流民竄逃于此,青湖作為司南北部的第一道屏障,為了避免敵國奸細涌入,近期嚴控人員進出,這個時間城門緊閉也是正常。稍安勿躁,我們等到明日開城門之時再分批進城。”
“少主身份尊貴!裝成這副模樣入境已經是給足了他們面子,寧氏一族不出門相迎也就罷了,竟然讓少主在這種地方呆一晚上,真是有辱少主威名!”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造反叛逃是滅族的罪,那位寧族長小心謹慎點也正常。倘若今天真的是城門大開,我反倒會懷疑。吩咐下去,讓所有人保持警惕,休息時也不可放松,以防萬一。”
“是,少主。”身旁的親信迅速傳達命令,眾人的衣衫雖然襤褸,但畢竟是正規軍出身,行動間仍不失紀律與效率。
夜色漸濃,長澤城的門樓上,稀疏的火把搖曳生影,將城墻上的守衛身影拉長,投射出一片片斑駁陸離。
邊讓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城樓,穿過重重疊疊的黑暗,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扇沉重的城門上。
同司南的這一戰,只要開啟,清湖跟江風一定會血流成河。
對于中原異荒數以億計的百姓而言,誰是他們的皇帝,遠沒有手中的一碗飯重要。皇帝可以輪流做,但他們的命只要一條。
一江之隔,南邊風調雨順,北邊卻旱洪頻發。
衛央百姓的命是命,司南百姓的命也是命。憑什么有的人可以活下來,有的人就必須挨餓受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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