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柳清瑤對自己的情意,但感情這種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道的明的。
司南溪愿意接納柳清瑤,更多的是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種常人沒有的品質。這個世界有人天生就高貴,也有人出生就貧賤。
他不愿意看著一朵生性純潔的荷花永遠長在淤泥里,這樣太累了。
老吳的嘴是藏不住事的,有時候喝酒喝多了,總有漏風的時候。這樣三五次下來,關于司南溪的出身,過往與經歷,柳清瑤也基本知道的差不多了。
知道得越多,柳清瑤對司南溪的這份感情也就只能埋得越深。
一個是司南洲的皇子,出身高貴身世顯赫,一個是混跡青樓的女子,天生就是低人一等。
這可不是什么戲曲畫本,不切實際的幻想在腦子里待久了只會害人害己,這個道理柳清瑤懂,司南溪也懂。
夜色漸濃,酒桌上,司南溪一只手拍著老吳渾厚的臂膀,一只手的指節輕叩著粗陶酒碗,東倒西歪地問道。
老吳敞著衣襟斜靠在竹椅上,柳清瑤垂首將最后一碟醬牛肉擺上桌,發絲垂落時遮住了眼底的微光。
“老吳,我......”司南溪突然拍著老吳臂膀直起身,半壇殘酒潑濕了衣袖。
我問你句話,之前你答應我的話,還......還作不作數?”
“什么叫作不作數?!老子,老子這輩子......算了不說這些了,好漢吶,不提當年勇。”
老吳醉眼朦朧地扯開衣襟,露出胸膛那道橫貫鎖骨的舊疤,醉眼里卻閃著精光。
“少爺你總說我老吳遇到事喜歡跑,諾,看到這道疤沒?當年在雪地里,老子當著那個玄真階老道士把你挖出來,身體都被打穿了也沒皺一下眉。”
“放你娘的屁!”司南溪聽著這件事就來火,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
“你這傷,鬼知道怎么來的,別以為老子失憶了,老吳你他娘的把老子從雪山底下救出來的時候,周圍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老吳端起酒碗,氣得砸了砸碗底,無奈道:“行行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今天俺老吳不跟你扯這些陳年往事,喝酒!”
“哈哈哈......喝酒。”
“酒呢?再拿點酒來!”二人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柳清瑤。
趁著柳清瑤去酒窖拿酒的功夫,老吳跟司南溪默契地湊到了一起。
“老吳,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么。”
老吳突然正襟危坐,往日油膩的面龐下,此刻在月光下竟顯出幾分肅殺,“行啦,你放心,我老吳這輩子雖然沒成過什么大事,但這方院子里的人,我給你拿命保證,就算神仙來了也別想動他們分毫!”
“老吳!夠義氣,不多說了,都在酒里!”
“都在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