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笑,他也不急,剛才用的旁人的身份在下面登記。加之裕王暗地里練過左書,只用右手寫字作畫,只有特別之時才用左手,為了掩蓋行蹤今日不得已用了左手寫字。
若沖自言自語:“早知道就不住驛站了。”
因為不能出去,若沖累得厲害,悶著氣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等得醒來時,夜已經深了。
風輕拂,月當空,月光瀉在窗上,屋里一道道月光。若沖翻過身來,借著月光,起身來,摸到火硝,點了燭,只見裕王在塌上打坐,面前的桌子上擺放這幾個餅子。
若沖一驚,道:“在這兒睡不著吧?我把床讓你。”
裕王睜開眼,望著桌上的幾個燒餅,努努嘴,道:“剛才我偷偷去廚房拿來的,吃吧,我已經吃過了。”
若沖對他有所警惕,拿起一個餅子,送到他嘴旁:“你先吃一口。”
“怕我下毒?”裕王伸腿,舒展開來。
“是。”若沖沒有遲疑地回答道。
裕王照做,若沖順著裕王咬過之處下口,這餅子又冷又硬,難以下咽,故此,她吃得也不暢快。端起一盤的冷澀的茶水下餅子,越發難吃了。
“王爺,內衛就在旁邊,都是你的手下。”
裕王閉眼打坐:“那又如何?”
“身上都是藏著家伙,我躲不過去,我知道的。”
裕王瞪若沖一眼:“有我在,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你吃好睡好聽話就行。”
一陣沉默,安靜地可以清晰地聽見若沖咀嚼燒餅的聲音。
咀嚼聲停下,她喝了一大口茶將燒餅順下,背過身去問:“王爺是帶我回去的?還是送我走?”
“自然是送你去找太子。”
若沖哀嘆一聲:“可,我自認為你還是帶我回去比較好。”
“你不是不想回去嗎?回去是九死一生,你連內衛都躲不過去還想和內衛都不敢對抗的人動手?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順著你的。”裕王這話叫若沖不明白,他是看不起她,還是擔心她?
光線昏暗,若沖抬頭仰望,他的面容更顯堅毅,冷毅。若沖放下手中的燒餅。靜默許久,朝著裕王走去,漸漸靠近他,突然猛地俯身親吻了裕王的臉頰,裕王一怔,驚慌失措正欲開口,若沖用她那帶著餅子面粉團氣味的手,捂住他的口唇。
“我知道你要說我的不對了,我知道這樣做很賤,知道你看不上我,我有自知之明……可我還是這么做了,我喜歡王爺,你一路對店小二,對掌柜說我是你的娘子,我希望你騙他們的鬼話,也可以用來騙我。正因為心里有了您,我不想你違抗圣命,不想你為我受牽連,所以你帶我回去吧。就像我沒有跑過一樣,回去之后,就說一切都是我要挾你的,到了御前我會說是我挾持你帶我走的,一切都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