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菀青錯了,若知道有今日,當時也不會逃出京城來,更不會離開你。”她嘟囔著撒嬌認錯,輕輕揪著裕王的衣袖,輕輕地晃,乞求原諒。
裕王握住她的手,攥在手中,感受她手中的溫度,才覺得她真實地在自己身邊,嘴角情不自禁地溢出笑來。若沖臉燒得通紅,卻也不抽手,而是反手扣緊他的五指,十指相扣,十指連心,其中深意不必再說。
裕王這些年最開心的事,便是和她一起逃脫內衛,那個內衛,他做得心力交瘁,可卻無法抽身而退。若是能與若沖一同擺脫內衛,那他便攜她亡命天涯,把彼此的傷心事放下,一切重新開始。裕王不會忘記,自己風塵仆仆,快馬加鞭返回天都,帶著自己忙里偷閑在南方給裕王妃置辦的珍奇古玩,回到家,得知深愛之人背叛了自己。
珍奇古玩變杯盤狼藉,家不家,人非人。
見天色不早了裕王告辭若沖,欲回房去休息。可是,若沖卻牢牢拉著他的衣袖,懇求他留下來。
“不合適。”裕王為難。
“我現在只信任你,只有你不會讓我覺得害怕,今夜陪著我,就像是那幾天那樣,好嗎?”若沖的靈動眼眸凝著裕王,款款深情地哀懇,裕王只得松了口。與在驛站時一般,若沖睡在繡床上,裕王躺在遠處的坐榻上,共處一室。
“那些人,就是大渝的人,如今怎么樣了?”若沖問。
裕王遲疑片刻,柔聲道:“關在大牢里,等過了審再說,這些是縣令的事。你問他們,是要我給你出氣嗎?”
“才不呢,原本想著若是你可以管事的話,就放過他們,我娘說積德的人長壽,我要你活很久,活得比我還久,這樣我就再也不用因為我愛的人離世而難過了。你要答應我,你要長命百歲,至少等我死了,你才能死。”若沖說道。
裕王不回答,轉過身去,垂下頭,籠上薄被。
若沖側過身去,看裕王是不是睡著了。
“裕王爺是睡著了?還被我感動哭了嗎?”若沖問。
“感動的,哭得沒臉見你了。”裕王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心里更是五味雜陳,欣喜懊悔交織一片。
若沖沾沾自喜,呵呵地傻笑:“不用哭,你以后對我好點就行了。”
吹熄紅燭,二人離得遠,各自平躺著,睜著眼,毫無睡意。卻也不敢翻身,明知聲音很小,卻也恐吵到對方休息。就這樣,安靜了許久。
“菀青,你睡了嗎?”
“沒。”
“你還有何打算?”
若沖搓著手指,翻了個身,側躺著,隔著蚊帳。
“王爺,回去以后我可以像現在這樣相信你嗎?”
裕王沒有遲疑,若沖話音剛落,他便立即篤定地回答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