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張歡所求之事,阿魷回去將張歡遭遇與正清道長說了,正清道長覺得這個張歡可利用,便讓阿魷帶著他來見自己,問明張歡兒子的病癥,說自己教出來的徒弟能治,自己也能治,且張歡的兒子如今已不能拖延,再去不爭觀求若訥,回來孩子怕已經不再了。
正清道長也不提條件,不問其他,讓張歡把兒子送到城外,自己秘密給孩子治療。期間,不準告知任何人他的行蹤,說自己秘密出來云游四方,尋訪神跡的。而張歡并不知道正清道長是墨櫻內衛,又見正清道長親自出手救治自己的兒子,感激涕零,正清道長吩咐他的,他都一一照辦。
裕王府內,四面蟬聲戚戚,蛙聲此起彼伏,使人越發感覺悶熱煩躁。
裕王將玉熙郡主哄睡著之后,回房換衣,王妃送蓮子羹來,丫鬟將蓮子羹放在桌上,王妃又端起,輕聲喚道:“王爺,妾身為您準備的宵夜。”
裕王換好衣衫從內屋中走出,王妃直問:“王爺這是要出去?”
裕王點頭,王妃端起蓮子羹:“那王爺喝一口吧,潤潤喉。”裕王單手接過那盛著蓮子羹的青瓷小碗,仰頭一飲,喝下大半,又將它還與王妃,冷冷地說了聲:“這些事以后就不要做了。”
“這是臣妾分內的事。”
“你明知你我之間早就斷了,何苦如此呢?”
“那您為何不休了我,還要我留在你身邊呢?”
“你作的孽,不該讓玉熙來還。”裕王言辭冷漠,昨日若沖的話,在他腦海中的盤旋著,沒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即使長大成人,心里終究還是有所缺失和影響。若沖的多疑,自卑,敏感,就是幼年遭遇太多變故所致,裕王不想玉熙變得和若沖一樣。可又不想繼續留在裕王府,陷入兩難。
“王爺,你走的這些日子,臣妾害怕,怕您不回來了。對不起,我想求情您原諒我,您說過,婉卿無論做了什么你都能原諒的,我現在想要你回來,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行嗎?”
裕王只轉身離去,他去意已決,再不會回頭,只是念及過往百日的夫妻恩情,不愿太過傷她的心。
而裕王妃留在原處,裕王開門,引得房中燭火跳動閃爍,她只端起他喝剩下的半碗蓮子羹愣神。侍女秋雁進屋來,看著裕王妃雙目泛紅,秋雁為她抱不平:“王爺準是叫那個小妖道迷住了。”
秋雁是在玉熙郡主出生之后,才來到她身邊的,許多事都不明白。秋雁來王府之前服侍王妃的侍女包括奶娘,在王妃坐月子的那段時間里一股腦兒地全染上惡疾,病了一段也不見好時日,隨后就叫裕王打發走了。
王妃細細觀察裕王喝剩下的蓮子羹,消沉的臉上擠出一絲苦澀地笑,道:“比昨天喝得多了一些了……”
秋雁只道王妃癡情寬忍,卻不知裕王是叫她傷狠了才這般對她,她如此這般不過是為了贖罪。梨花落地,惹上塵埃,不復當年的潔白,即便是雨水,也洗不去它的污塵,只是帶來泥濘。
裕王出府,小豆子提著一個食盒跟在他身后,裕王上了馬車,小豆子親自趕車,直奔清靜觀去看望若沖。且說,裕王整日都在王府中看書作畫,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來向若沖說明他的意思,可都沒有,偏到了深夜,她身邊無人之時才來,便是料定此時的她獨自一人在房中,孤獨寂寞,自己再去,不會叫她生氣攆了出來。
清靜觀。
阿莫已經睡下,若沖待在屋中,坐于榻上,環抱薄被,失魂驚恐。若沖原就膽小,她恐宏霞的鬼魂會回來找她,越是想,越是覺得是自己的魯莽害死了她。聽見屋外有腳步聲,她后脊梁散發出陣陣涼意。
“咚!咚!咚!”三聲平緩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