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借著微光,目光投向裕王妃,她已是淚眼涔涔。
月朗星稀,東方漸曉。此夜,饗園都籠罩在凄厲的貓叫聲中,這猶如嬰兒啼哭一般的聲音徹夜不絕。
項子虛坐在窗前,暗自飲泣。提一壺清酒,原以為醉酒可以讓自己入眠,卻越喝越揮不去過往,甄玉奴的音容笑貌浮現窗外,故人依舊。
他與甄玉奴早已生死兩隔,不復相見。可裕王與若沖若能在一起,也算是一種慰藉。卻不想若沖已然如他所愿,去見過凌志孺,那凌志孺這八年來一直暗地里差魚家案的主謀,想挖出害死他孫子的兇手,報仇雪恨。
此時陪伴項子虛八蛋不停地拍打鐵籠,它想出來。項子虛目光從破曉處,挪回燭下,坐在籠子前望了許久,他將小魚扔進籠子里為它,它也不理會,只想著如何推開籠門出去,項子虛打開籠門,八蛋立即鉆出,就要往外跑。項子虛一把抓住了它,扼住它的脖子。
八蛋奮力掙扎,抓拍項子虛的手腕,鮮血直流……
最終,八蛋高舉的黑爪落了下來。項子虛看著八蛋漸漸堅硬的尸體,自己的胳膊已經被八蛋撓得皮開肉綻,滿是血痕。
“你等我死了再離我而去不行嗎?”
項子虛腦海中滿是貴妃的影子,當年他身微名賤,一事無成,一心想要發跡,她守著他等著他,忍受他的薄幸輕慢,直到訣別,才知悔悟,相見卻已經渺茫無期。八蛋讓他叫人埋在饗園的一株櫻花樹下了,對外只說八蛋跑丟了。
翌晨。
裕王便與兄弟們一道去了郊外。王爺們除了祦王、禟王還留有年少時的騎射功夫之外,旁的皇子都懶散閑怠慣了,禟王只身一人去打獵,另外三位王爺在原地等禟王,三人玩了一會兒投壺游戲也沒累了,便去河邊垂釣。
裕王釣上一條約摸五六斤的鯉魚。
禟王提著三只野兔回來,給手下侍衛,交給祦王府帶來的廚子,趁著新鮮給王爺門做下酒菜。裕王偏好素食,祦王的侍婢巧紅便領著人親自上采野菜,拾菌菇。
身處青山,臨著溪流,白云松下。
酒菜做好了,巧紅領著人給四位王爺上好菜,便守在一旁為禃王溫酒。
禃王體弱胃寒,太醫叮囑過他不能吃生冷食物。今日出門野炊,禃王本不想提起,叫三位皇子覺得他嬌嫩。他雖然不提,可祦王府的巧紅卻記掛在心上,倒酒時特地給他送去了溫熱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