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回丹房后不久便聽見旁邊眾道姑所住之處亂哄哄的,心虛愈發煩躁不安,大喊一聲:“阿莫,旁邊那個院子是牛上樹了還是鬼打架了?怎么這么吵?”
阿莫憋著笑了一聲,出了若沖的小院,在道姑們所住的小院門口張望,原來是她們雖為道姑,可依舊是有凡心的。
分過來的布匹也不全是一樣的,其中夾在這一匹青色花紋復雜多變,煞是好看,又簡潔大方,用來做衣衫再好不過了,故此眾道姑都在爭搶它。
阿莫回去將此事回給了若沖,若沖目光凌厲,兇狠,怒氣沖沖地沖出院去,臨門抽出門口守衛著的千牛衛的刀,沖入正在爭搶布匹的道姑們之中,眾人看見她手中舉著刀,身后有千牛衛,也不敢再造次,連忙放手,剛一放手,便只見若沖一刀劈過去,“咝”一聲,那匹被搶奪的散開的布領空被若沖裁成兩半。
眾人見若沖板著個臉,都不敢說話,低著頭,等著挨訓,乜眾道姑一眼,將千牛衛的刀遞給身旁的千牛衛士兵,扭過頭來指著眾道姑罵道:“爾等留在觀中不思清靜悟道,對著身外之物如此看重,那趁早回家去,早些嫁人才是正途!”而后憤慨地轉身離去。回去之后,阿莫看若沖的眼神恢復如常。
中元節這日,白日里清靜觀熙熙攘攘,放眼看去皆是人群,卻襯得入夜之后,善男信女逐漸離散,觀內蕭索。十五月圓,清暉灑落,山寺晚鐘席卷而來。阿莫給若沖送去熱水后,便回屋歇下,很快入夢。
若沖則是獨自在房中練字,聽見有敲門聲,她小聲地問:“誰?”
只聽見祺王的聲音,他在門外不正經地說著:“我。”
若沖聽出了祺王得聲音,跑到門口,壓低了聲音:“你來做什么?小心別人聽著了。”
祺王低聲含笑:“來看看你。”
“有事兒說事,沒事請你離開,你一王爺大晚上地跑過來找我,我怕人家知道了說閑話。”
“開門,找你有要緊的事,要不我踢門進來了,鬧得人盡皆知,你愿意?”
若沖恐驚動了阿莫,這才讓他進屋來了。祺王四處打量著清靜觀中的陳設,若沖正好用阿莫給她送來盥洗的水給祺王沏茶,問道:“說吧,你又闖什么禍了,要我給你出謀劃策?”
“沒事就不能來嗎?”祺王反問。
若沖睨著他:“上次見了面,你那種六親不認樣子,都不搭理我,現在來找我,古人說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看來你是遇到事了,說吧,要我幫什么忙?”
祺王微笑望著若沖,她還和在青藤宮時一樣。
“你就不想我嗎?”
“不想。”若沖冷眼瞟他一眼,將茶端給他,祺王不喝,凝著她,問:“想出去玩嗎?我想出去玩,缺個人陪我。”
“不想。”若沖直言拒絕。
“我答應過你帶你去四處逛逛的,今天想起來了,來兌現諾言。”
“喲,今兒您這大忙人想起來以前說的話來了?真是不容易,看來這中元節,您是鬼上身了吧?嗯?”
“今天是中元節,陪我去放個河燈吧,你應該也去放一個,紀念一下你的父母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