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進入大堂,看見祺王在招待內閣大臣,遠遠地就拱手道:“恭喜七弟。”
祺王原本還以為他在禁足中,沒有料到他會親自前來,心中頓時不暢快。
想這不是來喝喜酒的,怕是來砸場子的。低頭見他杵著拐杖,委實也覺得奇怪,好好的腿怎就瘸了?也沒聽旁人說起這件事來。
祺王這回話道:“四哥平添一支拐杖,越發地篤定穩重了。”
裕王自嘲一笑,問:“裕王府的人竟然誰都不知道弟妹是誰,四哥來的路上也好奇得很,是何人可以入七弟的眼?不會是文小姐吧?”
祺王神情凝重,咬唇苦笑,欲言又止。窗戶紙總得捅破,可他想起若沖心中所戀之人是他,滿心便是一陣酸楚。
祺王最終只能帶著笑,打岔說:“不是文表妹,她自有良婿相配。以后也不要再提此事了。”
“那是誰?”裕王追問。
祺王正在犯難時,裕王身后一直手按住了他的胳膊,裕王轉頭看去,竟然是楊端。他二人素無交情,這般動作叫裕王甚是不愿,還未斥責與他,身旁便涌過來兩位身形高大健壯的漢子,腰間懸著櫻花內衛的金腰牌。
“王爺請這邊說話。”楊端輕聲對他說道。
裕王告辭了祺王,聽從楊端的話離開了。祺王松了一口氣,命木子左待會兒一門心思盯著裕王不要壞了他的婚事。
且說,黃保代替敬靈帝來祺王府賀喜此時正在王府花園中休息。
楊端攜包括李麟在內的四名內衛,引著裕王傳過假山,來到黃保做歇的湖心亭。
黃保見了裕王也客氣地站起身來,服侍裕王入座。
只待裕王坐下,黃保將一條銀鼠毯,輕輕地覆在裕王的腿上,詢問:“萬歲爺叫奴才從宮里帶來的,圣上對王爺愛惜,這段時間來常常提及當日失手傷王爺,深感愧疚。”
裕王又驚又喜,忙客套回話道:“父皇是君父,德清何德何能讓父皇擔憂,損傷了龍體。這一點兒小傷,不勞父皇記掛。”
黃保微笑抬手,楊端立即抱上一壇宮中帶出來的酒,放在桌上,即使天氣寒涼依舊可以聞到陣陣酒香,裕王脫口而出:“桑落酒?”
黃保笑答:“正是,這乃是裕王爺解禁,萬歲爺欽賜的好酒。可因為裕王爺被禁足事秘事,不好大張旗鼓慶賀,便只能由奴才給王爺送來。”
裕王問道:“古有‘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無奈別離情。’一句,這酒父皇賜與本王,何意?還請黃公公明示。”
黃保也覺得這話說起來有些為難,可他既領了這份差事,自當盡心盡力。裕王為若沖違抗皇命,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其中凄苦他怎會看不出?
“圣上說,王爺有一位故友。可是從今日之后,你們二人再見怕會相互怨恨。圣上特地賜酒,請您飲下,之后便算是斷了這段情分,從此不提。”
說著,黃保親自為他斟酒。白玉杯中酒香氣陣陣襲人而來。
“故友?是誰?”裕王思索著,不明黃保所指為何人。
“前不爭觀若沖道長,從今以后她便是祺王的正妃,是您的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