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宮,獨慎精舍。
“萬歲爺,已經三更天了!”黃保小心地望著背對著他,紋絲不動坐在八卦修玄臺上已經兩個時辰的敬靈帝。敬靈帝沒有轉身,慢慢睜開眼,他手中握著一卷由裕王親筆手書送到東皇宮的密函。這份密函,黃保是沒看過。
那日項子虛和黃保見面,便已經被林楠記下,一樁樁一件件,整理成完整的事件,呈遞到了東皇宮。
裕王本不該出賣項子虛,只是當他絕望地從祺王府回來那夜,又聽林楠說項子虛和黃保的秘密交易。裕王滿腹悲愴不甘,告發了項子虛和黃保。
狂風呼嘯,拍打著東皇宮的窗戶,只聽“嘭”一聲,不只是哪個小太監偷懶沒有將窗戶閂上,黃保見了,連忙跑過去想要合上窗。
敬靈帝大喊一聲:“不要關了!就這么開著。”
黃保為難地說:“萬歲爺,外面下雪了,冷。”
敬靈帝一聽“下雪”,自己便站起身來,走向窗戶,此時他,還只穿著薄薄地單衣,黃保見狀,又去一旁將他的道袍取來,給他披上,敬靈帝抖動肩膀,道袍落到地上。因甄貴妃是在初雪時去世的,每年的初雪都對她的祭奠。
敬靈帝的臉凍得發紅,黃保在一旁靜靜陪著。
“你和項子虛見面了?”
黃保一驚,屏息凝神,想了片刻,便做出反應:“回主子,奴才見了。”
“說說吧,你這次又掙了多少錢?”敬靈帝回頭,深情凝重。
“趙文貞管理幾省的和西洋人做生意的場子,也就是項子虛的產業,司禮監有三成的股……”
敬靈帝啞然失笑:“好大的手筆,黃公公,您現在可真是宮里的老祖宗,朕哪天怕是也要稱呼您一聲老祖宗了。”
黃保一聽這話,頓時跪下,伏在地上。
“主子,奴才罪該萬死,請主子責罰?”
敬靈帝壓制自己滿腔的怒火,俯身問黃保:“朕要是想罰你,你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了。朕只想知道,你要這么多錢有什么用?你知道這是什么錢嗎?這是用血換來的,你沾上這種錢,朕怎么護你?”
黃保淚水落在地板上:“主子,您就殺了奴才吧,奴才不敢說。”
“你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敬靈帝怒吼,獨慎精舍外頭在值的小太監,被敬靈帝的吼聲嚇得后脊梁陣陣發涼,連忙跪下。不知道獨慎精舍里出了什么事,只曉得龍顏大怒,恐遭責罰。
獨慎精舍中。
“回主子,奴才不敢這么想,您也千萬別生氣,為了奴才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朕就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拿這么多錢,為什么要和正清去搜刮百姓?為什么敢拿這件事來要挾趙文貞項子虛分錢?”
“主子,您真想知道嗎?”
“朕叫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