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又飲了一杯,凝望著祺王:“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王爺很喜歡我,我也喜歡呆在王府整天和你吵和你鬧,這樣的日子我覺得挺好的。可這樣的日子,我過得不安心,不舒坦,你越是對我好,我就是越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夢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你現在兩眼里只有燈火通明,你回頭去看一眼燈火闌珊處的文姐姐,她才是你的良配。”
祺王立即否了:“是誰也不會是她。”
“可在我眼中,你二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就如你所言是夾在你們中間的那個,王爺……休了我吧。”
祺王假裝沒聽到,自顧自地斟酒。
若沖扯著祺王的耳朵,喊著:“求你了,休了我吧。”
“你真是喝多了,你想要我休了你,然后你去裕王府,想都別想。”祺王單手扭著若沖的臉頰,笑著說。
若沖推開祺王:“想哪兒去了?你要休了我,我就去找個姑子廟,做姑子去,從此清心寡欲再也不出來禍害人了。”
“你能怎么禍害我呀?說來聽聽。”
若沖搖頭:“在你休我之前,我不會和你說,我擔心會殺了我。”
祺王嘆息一聲,說:“你剛剛說文術,她爹出賣了我的外公,她文家和甄家有仇,我娶了她,可是每次看見她都會想起過去的事,所以我不想親近她。”
“那你為何要娶她,讓她嫁給別人不好嗎?”
“我父皇要我娶她,我不敢不娶。娶了她也能化解別人對我的誤解,表態說本王把過去的事放下了,六條嬤嬤說仇恨是不能一代一代傳下去,本王也不想活在仇恨里,這樣四面樹敵,會活得更艱難。”祺王說。
“你真的不在意她的家族傷害了你的親人?”
“不在意,可如今對她若即若離,也是因為本王真不喜歡她,再好也不喜歡,而你就算心里有別人,身世讓人說不清,可我還是喜歡你,男女情愛這種事,真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一面說一面喝著酒,若沖癱倒在祺王身旁,頭靠在祺王的腿上,仰望著他,舉起手輕拍他的面頰,祺王只輕輕推開她的手,若沖也沒有再放肆。祺王酒量好得很,絲毫沒有醉意,他笑著問:“你說說你是怎么看上裕王的吧?”
“你怎么這么賤呀?”若沖半瞇著眼望著祺王。
祺王道:“就想知道輸在哪兒了,本王哪點比不上他了。”
若沖做起身來,臉色緋紅,迷迷糊糊地:“因為貴妃呀!楊玉環,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比翼鳥連理枝都不好,不能做夫妻的人才想著做比翼鳥連理枝呢,是不是?所以才他媽的叫做長恨,要是能長相守,哪來長恨呢?是吧?”
祺王酌酒一杯:“瞧你醉成什么樣子了?”
“王爺,我是曾以為他喜歡我,他幾次三番救我,就為我娘留給我的一支銀簪,他居然跳到水里給我撈銀簪,把我從歹人手中逃脫,他救了我,后來他說會保護我,我便把自己心和性命都托付給了他,可是,到頭來,他竟然是在騙我?!那個王八蛋居然是騙我的,用我的腦袋換取他建功立業,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是一只皇帝用來控制我的手,我卻以為他是真心對我……知道他利用我,我還喜歡他,我是個賤人吧?”
若沖附在祺王身上號啕大哭著,祺王摸著她的頭發。
“你不是賤人,就是在他面前忒賤了點。”
“你不也是個賤人?你一面哄我開心,讓我欺負,一面提防著我,跟他娘防賊似的。”若沖抬手捏著祺王的臉頰,祺王彈了她的手指一下,她感覺痛就松開手,一臉委屈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