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王指著矮幾上的葡萄說:“裕王送來了,味道很好,本王替你嘗了兩個。”
“王爺要是覺得好,便自己帶回去吃好了。”
說完若沖走向屏風之后,命魚蓮退下,自己沐浴。在浴桶中,若沖解開的手上的紗布,看見掌心血止住了,只是還在發紅,她抬起手聞了聞,一臉嫌棄地又給放下了。
出浴之后,若沖用李麟給的藥酒擦了手,最后再用干凈的紗布包裹上。從屏風后走出,見祺王還在她房中,房門已經被合上,若沖兀自往繡床走去。拉開蚊帳只見,祺王出征前若沖贈給他的錦囊,若沖拿起,解開錦囊,看見自己寫的那些平安符還在里面。
若沖雙眼微紅,哭笑不得。
祺王從若沖身后環住了她,將臉龐貼在若沖的耳鬢,柔聲道:“本王欠你一個洞房花燭,你還記得嗎?”
若沖掙脫出來,和祺王面對面地:“臣妾病了。”
祺王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看看若沖,又看看桌上的葡萄,問:“怎么本王從前線回來,你就變了一個人?”
“臣妾還是原來那個我。。”
祺王冷笑一聲:“青藤宮沒了,本王心儀的那個小道姑也沒了,和青藤宮一起去了。本王最欣賞她的,就是她心地善良,不趨炎附勢。一個小賊在她身邊養傷,她一面板著臉教訓人家要從良改過自新,做個良人,一面又把價值連城的物件給人家,讓人家孝敬父母,為一個小賊想出路,讓人家正當的營生養家糊口。她愛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可如今呢?本王到手的皇位要不見了,心愛的女人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和人暗送秋波。本王就在想,你是不是還想著,裕王現在富可敵國,跟著他榮華富貴,要是不愿意,要是太子回來,你就順水推舟做了人家的填房,反正太子妃去了,你正好……”
祺王話至此處,若沖一記耳光落在他的左臉上。
若沖已經淚流滿面:“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嗎?”
“那要如何解釋?本王自從知道父皇改變心意從前線回來,鞍不離馬,甲不離身,就想著回去。你倒是好,你和裕王,在項子虛的家里,成天膩在一起,你當本王看不到嗎?”
“在大后方給你送錢,你以為這么容易嗎?我管權他管利,嘔心瀝血,得罪了那么多人,在金陵城的時候,我們這兩隊欽差通過了多少次的威脅暗殺,給你們榮家換來一個繁榮的江南,換來現在那邊的朗朗晴天,想不到在你眼里竟如此不堪。”
“昨天呢?你代替他去和皇貴妃談,結果呢?結果不是把皇位給本王,而是讓內閣去商議。本王原本可以拿下的皇位,現在事太子的,內閣那群吃里扒外的家伙現在不要本王繼位了,就是因為前不久你們在江南扶起了那么多清流,擋住了人家的財路。你和太子,裕王他們是不是有默契?怎么你看似幫本王,實則得好處的都是他們。”
若沖乜了他一眼,背過身去:“王爺回吧,我累了。”
“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還是能做主的!”
“出去!”若沖頤指氣使地。
“終于藏不住了吧?是,本王現在還能做主,過不了多久,太子回來,本王就什么都不是了……”祺王眼中噙著淚。
若沖抬起右手又給了祺王一記耳光,祺王都左臉紅腫著,若沖的那沒有痊愈的手隱隱作痛。
“幼清,你眼里只有皇位。這話早就想和你說了,可我一直不愿意提點你,我也有私心的,我想讓你覺得我是珍寶,疼惜愛護于我,天下女子大抵都有這個心思。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懷疑我,不說有句話叫做真金不怕火煉嗎?可誰會把真金扔火里去呢?”
若沖轉過身推開窗戶,望著窗外的狂風暴雨,一陣涼風灌入屋里,若沖被迎面吹來的風沙嗆得咳嗽了兩聲。
“我是有心救皇貴妃,救裕王一家,不是對他余情未了,是我欠裕王太多了。祺王你也該想想,要是我真想和他走,我們何必每個月給你送去價值四十萬糧的糧草彈藥,你死了我們在一起不就合情合理了嗎?退一步說,就算是我們不害人,裕王有那么多錢,我和他在江南無人能管住我們,我們大可以一走了之,天涯海角,你們誰能找得到呢?”
祺王頜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