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小徒弟洛瑩爛漫可人的樣子。
白狐妖君的唇角莫名有股想要上翹的沖動。
不過還是被他給顧忌師門威嚴,而忍耐了下來。
但表情雖可控,白染墨身后的那九條狐尾,可就各有各的想法了。
都說貓和貓尾巴是兩種生物。
殊不知狐貍也差不上太多。
白狐妖君的一只白尾很是不聽話地搖晃了起來。
映入林厭的眼簾,讓這位好不容易才從師尊降臨的奇跡中緩過神來的師兄,又是一愣。
他平時可沒見過師尊這般不莊重的模樣啊。
哦不對,好像也見過來著……
林厭的腦海中,迅速閃回過在狐仙廟里看到的皎皎白狐的雪影。
那眉心桃花的印記,與狐媚多情卻又冷傲寡意的眼眸,都無不證明了它的身份。
只是洛瑩小師妹所思所想無邪,竟到今日都未嘗發覺。
也好,師尊想必定是看中了師妹身上某些重要的特質,這才留下分魂代為指導點撥。
林厭對此,向來是看破不說破的。
“師尊!”
他當即卸去了原本的一切緊張,朝不遠處的師尊恭敬行禮。
明明血魔都尚未除去。
明明知曉眼前的白狐妖君,不可能是師尊的真身,必不可能久存。
但無論是林厭也好,還是洛瑩。
竟都再無一絲擔憂。
仿佛那任何的艱難險阻,在白狐妖君身外分身的面前,都將化作令人如履平地的坦途。
這便是化神之威。
白狐妖君朝林厭點點頭。
當他出現的那一瞬間,白狐妖君便已經通過觀察周圍的情形,大致厘清事情的始末因果。
而在血魔的身上,他更是感受到與自己弟子林厭相似的血脈氣息。
嘖,原來如此。
他再度開口道。
“我的分身,只可維持三息時間。”
“這血魔,你們要如何處置?”
“那師尊你這三息還真夠長的啊……”
洛瑩忍不住嘀咕。
直到被白狐妖君“淡淡”地瞥了一眼。
她瞬間捂住小嘴,一副“已老實”的模樣。
接著,洛瑩望向林厭大師兄的后背。
這代表著她將決定血魔處置事宜的問題全部都交給了師兄。
雖然那個決定讓人很痛苦也很難下達。
但除了林厭師兄以外,再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做出那個決定。
只是還沒等林厭開口,便見血魔褪去魔態,重新化為林厭記憶中最熟悉的那個中年商賈模樣、經營了一大家族的父親。
血蓮圣君林沉聲淚俱下,跪在凝固結冰的血海上,朝著林厭爬來。
“厭兒,厭兒!”
“是為父錯了,為父真的認錯了,求求你救救我!”
“其實我說出的那一切都是為了騙你、激你。”
“我、我怎么可能引來邪魔殺害我的至親,傷害我的妻子與骨肉!”
“我承認,我的確被血瞳蒙了心!但那是在我為了治好你開始了解血道之后!”
“而且我愿意改,我愿意改的!”
“即便叫我廢去全身修為,我也愿意……”
“厭兒,我可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了啊!”
他朝林厭爬來,涕泗橫流。
這從天上降到地底的態度變化,一下子給洛瑩看傻了眼。
某種意義上,林厭師兄這位生父……也是挺厲害的人物了,能屈能伸,能隱能忍。
聽上去好像都是正面形容。
但越是正面的性格特質,放在反派邪魔的身上,其實便越可怕。
因為那意味著,他們明知道那是錯的,卻不知悔改,反而堅定地朝前走去。
畢竟在他們的眼里,只有勝負,沒有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