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凌岳大哥,噗,希望他的屁股還好。”
少女的自語,并不能被五百年后的洛瑩聽見。
否則洛瑩便會震驚地發覺,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神秘少女,似乎與她的舊師尊清玄道君乃至于如今的師尊白狐妖君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莫逆的關系!
可是洛瑩自從拜入扶玄道宗以來,這么多年里,除了知道清玄道君與白狐妖君以及風凌岳宗主,都是前宗主大人的弟子,三人乃是同門師兄弟以外。
還從未聽說過在仙界之中,有誰與他們三人是關系莫逆的存在啊。
清玄道君不近人情,縱使有無數仙界大能想與之結交,他也往往不聞不問。
而白狐妖君則干脆就是性格孤僻乖張了,再加上他還是人族與妖族的混血。
倘若不是他的實力實在逆天,可能與清玄道君不相上下,修仙界也不可能捏著鼻子承認他的地位。
別說這兩人會有一個共同的好友了。
就連這兩人昔日乃是至交好友的傳言,洛瑩都不大相信,心說該不會是誰胡編亂造出來的吧?
反倒是那種“雖為同門師兄弟,卻根本不熟”的情況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名神秘的女子朝著云頂天宮走近,并且拱手行禮。
而后,便是她與九州鼎靈之間的對話了。
由于這是屬于九州鼎靈的記憶,因此聲音陡然間變得清晰,洛瑩連忙豎起了耳朵聆聽。
“晚輩斗膽問個問題。”
等等,這起手句式怎么莫名的有點兒熟悉啊?
“九州鼎靈前輩,您真的愿意成為我的法寶,陪我踏上一條很有可能不歸的絕路嗎?”
“這并非老夫愿意與否就可以決定的事,多寶兒將老夫留給了你,他認為老夫該有一個更配得上老夫的主人。”
的確,否則多寶道尊也不會設下集齊九枚道之印記這么嚴苛的考驗了。
它要么要求挑戰者需要有逆天的實力,能將九條大道都融會貫通,無人能及。
要么便是要求挑戰者擁有無與倫比的號召力與領袖能力,才能讓他人心甘情愿奉獻出自己的道之印記。
但不知為何,九州鼎靈這一刻的語氣,卻有些沉郁。
“那前輩又是怎么想的呢?”
“這……”
“請如實告知,看在我很有可能成為您將來主人的份上~”
少女的語氣狡黠,果真如洛瑩一樣活潑靈動。
可她此前所說的話語又未免有些太沉重了。
什么叫一條很有可能不歸的絕路?
她要干什么呀?
洛瑩對這位漂亮前輩的存在,以及她后來的經歷,是愈發感興趣了。
“老夫自有記憶以來,親眼見證了多位仙朝帝子,也曾助他們榮登大寶。”
“那是老夫此生最輝煌最高光的時刻,按理說不該忘卻。”
“但事實卻是,它們在老夫的記憶深處,愈發的模糊了。”
“你說,那一次次的朝代更迭,一次次的爭權奪利,為此不惜殺兄弒父,換來一刻位高權重的歷史,真的有意義嗎?”
“權力絕非永恒,但哪怕只有一刻,仍舊讓無數人前赴后繼、趨之若鶩。”
“老夫不解,老夫迷惑。”
“但我知道,這就是屬于我,屬于仙朝重器九鼎的命運。”
“我被創造出來的意義,就是注定要陷入在這權力的不盡輪回之中,永遠無法掙脫,除非靈性消亡。”
“直至我見到了那個年輕人,那個在朝堂上無精打采、卻對窗外的鳥雀目光熠熠的年輕人。”
“是多寶道尊前輩!”女子揚聲道,她似乎挺推崇多寶道尊的。
“或許于你們而言,他是多寶道尊吧。”
“老夫還是習慣稱呼他為‘多寶兒’。”
“我至今仍能夠想起,多寶兒帶老夫看過的八千里路云和月,三百載世風與雪。”
“那是老夫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也是老夫得了個諢名‘聚寶盆’的時候。”
洛瑩瞳孔震顫!
原來,九州鼎就是聚寶盆嗎?
不是!鼎和盆,聽起來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吧!
不過似乎九州鼎靈卻并沒有不滿。
但九州鼎靈也有關于此不爽的記憶,那就是多寶道尊曾經真的拿它當盆吃過飯!
結果就是,它的分靈一直記得這茬,對多寶道尊唯一的微詞也來自于此。
但分靈卻并不記得自己是九州鼎的事了,不知何故。
記憶畫面里,那位神秘女子忽然揚起微笑道。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鼎靈前輩您的想法了。”
“而我也便做出了決定,我決定,不取走您了,鼎靈前輩!”
“啊?”
“但我有個條件,我想要放您自由。”
“您可以繼續像當年追隨在多寶道尊身旁一樣,游山玩水、尋覓寶藏,如何?”
“……你有心了,但,這是不可能的。”
“為何?”
“老夫一旦現世,必將引動一州地氣,恢復成無上仙器,屆時,豈是老夫想安生,就能安生得了的?”
“也是……”
神秘女子陷入了長考。
“那我就退而求其次,鼎靈前輩從云頂天宮中離開,在這片藏寶山內自由快活,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