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一座偏僻殿堂。
燈火透明,熱氣升騰。
最中心的一座大鼎內,壯漢正赤著胳膊浸透在烏黑藥液里,身體被熱氣蒸的通紅,隨藥力吸收,骨節不斷發出類似于過年時的鞭炮聲,久久未絕。
呼吸,打磨。
很快,這一鼎藥液被吸收完畢。
壯漢閉著眼睛,靈氣混雜聲音滾出,驚醒看守在殿前的內門弟子,“加藥!”
“才半個時辰又吃光了?”
內門弟子嘟囔一聲,打個哈欠,“師叔稍待,這就為你添藥。”
就走入殿中拿出一顆被各種符印封住的漆黑珠子,往鼎內塞去。
珠子一入水中,沸騰火力燒化,迅速將已經變得透明的藥液重新染成黑色。
壯漢不滿,“不能一次多塞幾顆?偏要這么一趟一趟?”
內門弟子搖頭,“師叔容稟,丹藥房那邊有過吩咐,您這傷勢傷在根基,似萬丈高樓去了地基,已搖搖欲墜,這時不能大動干戈,需小心處理,不然出了意外誰也擔不了這個責任。”
“麻煩,走吧。”
“嗯,師叔有事再叫我。”
人離開,殿內便只剩下壯漢一人在,靜靜吸收藥力,感受體內仍在的空虛,不由的罵出聲。
“該死的劍修。”
不僅在罵李殞,也在罵獨眼劍修,去時胸脯拍的震天響,說自身如何強,殺人用不了一劍。
確實用不了一劍,還沒靠近就被飛劍指殺,連帶一身修行盡被搶過去,死就算了,重要的是能殺無量的朽劍落在李殞手里,徹底改易局面。
焉能不罵。
心中盤算等這次修復好傷勢,再動手時不會再犯錯誤,要以雷霆手段直接震殺那小子,事后讓西方釋教推個替死鬼來洗地就行。
反正他們一直叫喚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思緒翻滾,藥液放了一鼎又一鼎,體內終于感到充盈,原本搖搖欲墜的境界不再往下落。
本是個值得高興的好事,看守殿門的內門弟子此時卻給他帶來一個壞消息。
有劍修武斗上山,領了獎賞不走,似乎要來找麻煩。
劍修?
李殞找上門來了!
與無目上師聯系一直未斷,那邊也時不時報出因果探查的李殞方位,從很早前便知道李殞一直跟在后面。
沒想到真有這個膽子上門找麻煩,真不怕死。
也好,目標就在眼前省了一番事,等人離開直接鎮殺皆可。
就在這時,耳邊忽而傳來內門弟子的恭敬聲,“拜見府主。”
“退下吧。”
“是。”
內門弟子很識趣,知道這是自己不能聽的,遠遠的離開并設下路障,禁止任何人往這邊來。
矩山府主是個很普通的中年人,樣貌普通,體態普通,身上穿著的衣服也不太起眼,除去能夠證明身份的五岳紋樣外,放在人群里很快就能泯然。
而一路拜師求道做到府主,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怎么會像看起來這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