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駱寧才說,送到了心坎上。
二夫人說:“阿宛這次去赴宴,結識了忠誠伯府、延平郡主府的兩位小姐。她可算是有了些朋友,多虧你讓她去。”
駱寧便說:“阿宛是我妹妹,我們到底才是血脈親人。我已經得了太后娘娘照拂,若還貪圖更多,豈不是叫人生怨?既有好處,自然要先想著自家姊妹。這點親疏,我還是懂的。”
二夫人粲然一笑。
又對駱寧說,“二嬸記你的情。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告訴二嬸。”
駱寧趁機笑道:“眼下有件事,還真需要二嬸幫幫忙。”
“何事?”
“二月初三的半下午,二嬸能否找個機會,在大門口候著?”駱寧問。
“多長時間?”
駱寧不記得具體時間了,只是聽下人們說初三下午。
“二嬸,您看著辦。”駱寧道。
二夫人一沉吟,心里有了主意:“那好。正巧有些不太值錢的珍珠,都泛黃了,到時候撒門口,叫丫鬟慢慢撿。”
駱寧:“……”
她忍俊不禁。
二夫人看一眼她,又看一眼她:“阿寧,你變了好些。”
駱寧收斂笑意:“沒有吧?”
“你從前有些多疑,性格又急躁。這次回來,家里變化很大,你都能應付了。真是長大了。”二夫人說。
駱寧:“一個人背井離鄉、半生半死,自然什么都看得透。”
二夫人心口一酸。
換一下,若是駱宛受傷,哪怕雙胞胎兒子年紀小,她也會陪著阿宛南下養病。
就算不一直看著,至少陪著她去、安頓好她,跟著她小住幾個月,把她身邊的人與事都安置妥當,再回來。
等孩子回程時,也會親自去接。
侯夫人卻是迫不及待送走駱寧,然后自稱思女心切夜不成寐,把侄女接到身邊。
駱寧該多委屈。
而駱寧,臉上沒有愁苦,也不見凄容。
她甚至有點快樂。
二夫人覺得,駱寧經歷了一場大劫后,劫后余生,有了無所畏懼的豁達。
——普通人做不到這樣的。很多人受了傷,只會變得更加唯唯諾諾、畏手畏腳。
所以,二夫人說駱寧改變了很多,朝更好的地方走去了,令人驚喜。
閑坐片刻,二夫人起身告辭。
駱寧的小廚房開始收拾二夫人送過來的野味。
野山雞湯燉好,晚飯時候送到了祖母、鎮南侯與侯夫人的飯桌上。
鎮南侯同懷孕的宋姨娘一起吃飯。
宋姨娘連連夸好吃。
鎮南侯就叫婢女拿了一套字帖賞駱寧。
老夫人也很喜歡。
侯夫人吃不下,推到旁邊,叫婢女端下去倒了。
“才有個小廚房,這里送吃的、那里送吃的,顯得她能耐。”侯夫人不悅。
她不高興,其他下人、管事婆子們卻要說道。
“老夫人嘗了雞湯,歡喜得了不得。大小姐孝順。”
“都說表小姐如何好。再好,也不是咱們侯夫人肚子里出來的,比不了大小姐。”
“侯府再怎么疼表小姐,也不會給她添置一個小廚房。到底大小姐才是嫡出千金。”
議論紛紛,無形中再次抬高了駱寧的地位。
駱寧的丫鬟秋蘭出去行走,有其他房頭的二等丫鬟,叫她“姐姐”。
在丫鬟們中間,“姐姐”是一種敬稱。都是二等丫鬟,要是主子勢弱,旁人不屑于搭理,更不會叫一聲姐姐了。
秋蘭不動聲色,很沉得住氣,也回叫了人家“姐姐”,不占便宜。
日子就這樣過去。
庶女駱宣斷腿一事,早已被人忘到腦后;倒是白慈容幾次去老夫人的院子里,說她手腕消腫了、下巴傷口愈合了,時刻不忘博人眼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