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煩她,煩到不行,一個笑臉也懶得給。
只是看著侯夫人這個當家主母的面子,沒訓斥白慈容罷了。
下人們見風使舵,很快表小姐在侯府就沒那么尊貴了。
有次白慈容出門,走出垂花門才想起巾帕忘記拿,隨便指了個路過的丫鬟,叫她去取。
那丫鬟卻笑盈盈:“表小姐,婢子還要當差,您遣身邊的人去一趟,可使得?”
再細看,這丫鬟是老夫人那邊的二等丫鬟。
白慈容沉下臉。
這丫鬟行了一禮,不等白慈容說什么,直接走了。
白慈容氣得面頰抽搐。
她進侯府,她背后的人給了她四間鋪子,其中一間是綢緞鋪,收入頗豐,白慈容今日是去看看賬的。
被丫鬟一氣,她沒心情了,去東正院向侯夫人告狀。
侯夫人也氣得不輕:“是哪個丫鬟?眼里這樣沒人,不如把她眼珠子挖了。”
“算了姑姑,那丫鬟刁鉆得很,肯定會先告訴老夫人的。動了她,就惹惱了老夫人。”白慈容說。
侯夫人:“這個老太婆,怎么還不死?”
白慈容嚇一跳,急忙看左右。
還好,只心腹甄媽媽在。
“……都是阿寧。她一回來,把這個家里攪渾了,我需得花些時間,才能恢復清明。”侯夫人說。
正如駱寧預測,侯夫人想到了長媳。
庶女駱宣成了廢棋,長媳溫氏就要派上用場。
溫氏性格綿軟,侯夫人一向不喜她性格。
她父親是從四品的戶部主事。文官地位比武將高,在羅家沒有得爵位時,能娶到溫氏算攀了一門好姻親。
哪怕溫氏性格不太合侯夫人脾氣,因她好拿捏,侯夫人一直對她不錯。
溫氏又生了長孫。
可如今,駱家是鎮南侯府,侯夫人改了心態,對溫氏嚴厲了不少,橫挑鼻子豎挑眼,看不慣了。
這樣的長媳,侯夫人是不會在乎的,要把她當棋子用上。
侯夫人白氏這些日子很忙。
開春后,侯府瑣事繁雜,每日來回話的內院管事就有二十幾人。
外院庶務,則由駱寧的三叔打理,每個月向鎮南侯回稟。鎮南侯是武將,不愿理睬,也交由侯夫人。
內外院的事趕在一起,侯夫人沒顧上駱寧。
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要用一次大少奶奶,打壓駱寧,撤掉她的小廚房,拔高白慈容。
“太后這些日子再也沒召見阿寧。看樣子,太后已經把面子做足,不會再理她。”侯夫人想。
說指婚,也沒指。
可駱寧到底還占個恩情,侯夫人希望能有個機會,把白慈容推到太后跟前。
此事要從長計議、一擊即中。
目前適合按兵不動;而駱寧,最好也別再去太后跟前蹦跶,把她的恩情耗盡,讓白氏用不上。
就在侯夫人忙得不可開交,騰不出手收拾駱寧時,發生了一件事。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老夫人院子里一個小丫鬟,是侯夫人眼線,急急忙忙跑過來。
“慢慢說。”侯夫人端了茶盞,姿態悠閑喝一杯茶。
“門口來了一對夫妻,帶著個女兒,說閨女肚子大了,是大少爺的。正巧遇到二夫人,被二夫人領去老夫人跟前了……”小丫鬟說。
侯夫人手里的茶盞垂落,溫熱茶水潑了她滿身,繡簇團薔薇的華貴綾裙被泅濕一片。
她豁然站起身。
甄媽媽也急忙進來:“夫人,出了事,侯爺去了西正院了。”
侯夫人的手,微微顫抖。
她要奔去老夫人的西正院,甄媽媽按住了她:“夫人,稍安勿躁。您衣裳臟了,這樣去只會坐實大少爺的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