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沒心情寒暄。
昨日打了人,其實還有她大哥,他也沒多問一句,不屑于跟她拉家常。
出了皇城不久,馬車要分道。
駱寧的車夫一直馭車跟在身后,雍王停車讓她下去。
作別雍王,駱寧在馬車上打了個盹兒。
她吃得有點飽,犯困。
她還在夢里瞧見了新帝蕭懷灃登基,攜皇后鄭氏祭祀天地。
祭臺她可以靠近,還挺舒服。不見其他鬼魂,只她自己。
那場祭祀極其隆重,香火鼎盛,駱寧的鬼魂自由自在暢游其中,很是快樂。
帝后極其般配。
也像極了今日:他們在做大事,駱寧在默默吃飯。
她把自己笑醒了。
醒來時,丫鬟秋華還問她:“大小姐,您做了什么美夢?”
駱寧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了鎮南侯府,駱寧先去見了侯夫人白氏,告訴她,自己回來了。
又問侯夫人,想要角門的鑰匙。
侯夫人自然不同意:“你已經封了親王妃,是皇族媳,往后更應該謹慎。角門鑰匙給了你,旁人只當你私自進出,于你名聲不利。”
又道,“今日見到太后了嗎?”
“是,還見到了陛下與皇后,以及雍王殿下。”駱寧說。
侯夫人笑容越發慈祥:“我進宮拜年了三次,都沒遇到陛下。聽其他夫人說,有幸會在皇后或太后宮里,遇著陛下的。”
駱寧笑了下。
侯夫人又問她:“陛下是何等模樣?”
何等模樣?
虛得很,過分蒼白,看樣子是丹藥服用過多所致。
駱寧總感覺,皇帝服用丹藥,不是求長生。
他才多少年紀?
估計是想要強身健體、增強記憶,求助于仙藥。聽聞他自幼不管是學識還是騎射,都被雍王打壓得抬不起頭。
而道士巧舌如簧,哄住了他。
他明年會暴斃。
“……與辰王殿下很像,一樣溫文爾雅。”駱寧說。
辰王的白,是健康白凈,并不怎么顯病態;而皇帝是蒼白,哪怕是駱寧,也瞧得出他精神不濟。
“我也沒見過辰王。辰王妃才去世,太后替他選新的王妃了嗎?”侯夫人又問。
駱寧:“沒聽母后提起。”
侯夫人詫異看一眼她。
駱寧只是微笑。
侯夫人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白慈容這廂名聲被毀、無緣社交,京城的貴女不屑于與她來往,駱寧卻成了親王妃。
她一句“母后”,叫侯夫人無法忍受。
她怎可炫耀她的身份?
白慈容哪一點比她差?論起容貌,白慈容更艷麗三分。
侯夫人一直覺得,人吃點苦,就會走好運。白慈容自幼沒有母親陪伴,她是吃了苦的,怎么她的好運還不來?
而駱寧吃了點苦,挨了一刀,運道就擋不住,好事都往她身上砸。
“你先回吧。”侯夫人表情轉淡。
駱寧應是。
晚夕,白慈容來陪侯夫人吃飯,也問起了駱寧。
白慈容同樣消息靈通。
內院是她姑姑的,就是她的,她比駱寧更有“權勢”。
“阿寧姐今日進宮了嗎?”她問。
侯夫人頷首:“是啊。”
“不知她見到陛下沒有?”白慈容有點向往,“姑姑,咱們應該有機會見到陛下的吧?”
“自然。”
“他會喜歡我嗎?”白慈容問。
侯夫人:“豈能不喜歡你?男人沒有不愛你的。你看看余卓,略施小計,他就對你難以自拔。”
又道,“這世上的男子,只要你勾勾手指,都會臣服,哪怕是天子。”
白慈容眼睛亮了三分。
“我且等機會。”她笑道。
她們倆說著話,鎮南侯卻來了。
鎮南侯是高興的,可他故意板起臉孔。
當著白慈容的面,他直接開門見山:“我安排人,送阿容回余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