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繼我們之后,連兄長也來到這個時代了!”虞姬興奮的說道。
“什么,真的是子期?”原本平靜的項羽,突然間激動起來。
虞姬將帛書在在案上鋪開,信上雖只有寥寥數行,但這蒼勁有力的字跡,項羽又如何不識得?絕對是當年他的親衛隊長,虞姬的兄長虞子期的筆跡。
帛書上還有江東竹瀝的氣味。
此時的項羽早已經虎目含淚,他忽然想起巨鹿之戰前,虞子期為他系緊鎧甲的銅鉤,甲胄相擊的清音,恍如隔世。
他想起了在虞姬自刎后,自己準備突圍時,虞子期自愿留下來,準備帶領受傷的殘余將士們,為他拖住漢軍的步伐。
“兄長應該是與我們同時來到這個時代,只是我們的落腳點是會稽郡,是昔日的故鄉,而兄長卻流落海外的荒島,一待就是四年。
兄長恨不得馬上來到南昌縣,只是他一路漂洋過海,身體已經不堪重負,需要多多休息調養,希望我們能安排一葉小舟,將他接到南昌縣來。”虞姬右手捂嘴,淚眼婆娑的說道。
項羽凝視宮檐下新筑的燕巢。
當年烏江畔折斷的霸王槍,早已經在豫章的鑄劍爐里重獲新生。
項羽撫過虞姬腕間褪色的五彩纓絡,那是另一個時空的秣陵初夏,虞子期在演武場贏得的彩頭。
“傳中郎將,讓他帶三百輕騎前往會稽,接虞子期將軍回南昌縣。
一葉扁舟?如何能彰顯我西楚的大好男兒曾經的輝煌?”項羽向一名親衛下令道。
“諾!”
親衛行了一禮,轉身正要離開時,耳邊又傳來項羽的聲音:“讓虞子期別忘了帶上那壇窖藏四百年的美酒。”
虞姬望向漸漸昏暗的天空中,陸續升起的燈火。
她恍惚看見兄長踏著吳越的晨露而來,戰袍上還沾著時空裂隙的星塵。
當更鼓聲穿透朱漆廊柱,她輕輕哼起楚地的采菱調,某個音節突然斷裂在風中,像多年前垓下營帳里斷弦的琵琶。
…………
八日后。
虞子期來到南昌縣。
“項王!”
“子期!”
兩位年輕的漢子緊緊抱在一起,范增走上前來,輕拍二人的后背。
此時無聲勝有聲,再多的情感,也盡在不言中。
當夜,南昌縣的一間密室內。
虞子期將這幾年在夷洲島上的見聞,娓娓道來:“夷洲海島,東西寬約二兩百里,南北縱長近八百里。
中央山脈連綿起伏如巨龍的脊背,東側懸崖峭壁直入深海,西面卻有大片沖積而成的平原。
島上土人以部落自居,部落的數量數十個,每個部落人數少則數百,多則數千。
他們善漁獵,耕作之法尚淺,都是逃避仇敵或是避難者,登臨荒島后傳授。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士人,談古論今還行,種植土地并非他們所長,故而學得的耕作之法非常簡陋。
不過,島上土地肥沃,雨水充沛,稻谷無需特別打理,基本上一年都可成熟兩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