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老四劉余、老七劉彭祖——終歸是弟弟,見哥哥要發言,自也非常配合的含笑投去目光。
感受到這一道道投向自己的目光,公子劉淤只覺一陣前所未有的激動!
卻也沒拉胯,強壓下翹起的嘴角,盡可能從容道:“朝堂能在關東說得上話,丞相也可以真的‘佐治天下’了,內史才逐漸開始成為關中的掌事人。”
“尤其是太祖高皇帝年間,秩中二千石的備盜賊都尉,因為社稷漸安、盜賊漸少,而在先帝年間降至比二千石,更直接就被并入了內史。”
“——下轄中尉、中郎將、備盜賊都尉,權柄涵蓋關中農、戶、軍、財等方方面面,內史才終得以在呂太后晚年、先帝早年,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九卿之首。”
···
“坊間甚至有了一種說法:內史,就是關中的丞相。”
“御史大夫之所以要先做內史,便是因為這‘小一號的丞相’,是成為真正的丞相的考驗。”
“通過了這個考驗,才能證明自己可以宰執天下,從而升任亞相御史大夫,以待丞相出缺時遞補……”
啪;
啪啪啪。
劉淤話音落下,劉榮率先做出肯定,含笑為這個向來內斂、話少的幼弟鼓起掌來。
老二劉德更是笑意直達眼底,深感過去這段時間,沒白給弟弟做填鴨式教育。
——老四劉余,是見過三哥‘沉默寡言’的樣子的;
故而此刻,見到三哥劉淤也能針對某事,發表并不太過抽象的看法了,自是由衷為劉榮感到高興。
畢竟宣明殿、廣明殿的兄弟幾個,終歸不是劉榮一母同胞的兄弟手足。
真到了要命的關頭,劉榮能指望的,終究還是兩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過去,劉榮能指望的,只有老二劉德;
看今天這狀況,劉榮往后,當也能稍指望指望另一個弟弟了……
“學得不錯。”
大大方方為弟弟的努力作出肯定,也不忘對二弟劉德夸上一句‘教得好’,劉榮便將話頭接回。
卻是沒再拿已經死去的晁錯說事兒,而是自然的將話題拉入正軌。
“田叔為內史,關中堆積的政務,便能盡快得到處理。”
“——父皇也已經透了口風:待堆積政務處理完,田叔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穩定關中的糧價。”
“再怎么說,我漢家去年也打了一場大仗,耗費了不少糧草。”
“如果朝堂不出手,關中的糧價,怕是要自太宗孝文皇帝十一年后——時隔十五年,再次達到逾百錢每石。”
“父皇能接受的極限,是糧價被壓在每石八十錢以內。”
“屆時,我也要在田內史左右,佐糧價平抑事……”
聽劉榮說起正事,兄弟眾人自也是下意識坐直了身,原本輕松平和的面容,也悄然帶上了些許嚴肅。
——與后世的許多朝代,太子只能‘觀看學習’,卻很少能上手實踐所不同:漢家的儲君,從住進太子宮的那一天開始,便是要開始試著實踐的。
名義上的‘佐治’撈名望也好,實際意義上的實踐學習也罷,總歸是要擼起袖子下場,做出點拿得出手的成績。
孝惠皇帝為儲君時,做出的最有含金量的‘成績’,便是被世人尊稱為‘商山四皓’的四位老翁,寸步不離的跟在了太子劉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