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猜猜呂太后駕崩之前,將長安南、北兩軍的兵權,分別交給了哪兩個人?
——南軍給了呂(梁)王呂產,北軍給了趙王呂祿……
梁、趙二國,自有漢以來,便始終是漢家不知該如何處置的敏感國。
不讓其存在,那就不利于邊墻防務,以及對關東諸侯藩王的防備;
但放任其存在,又會嚴重威脅到長安中央。
于是,漢家便走進了一場詭異的無限循環。
太祖劉邦封了自己的兒子,做漢家的梁王、趙王;
呂太后封了自己的子侄,做漢家的呂(梁)王、趙王。
到了呂太后駕崩,先帝入繼大統,也還是第一時間封了公子劉揖為梁王。
——再怎么大權旁落,也好歹得把梁國扒拉進自己碗里,把關東那些個盤算著‘皇帝輪流做,啥時候到我家?’的親戚們給防住!
至于涉及邊墻防務的趙國,則由于先帝繼位時,朝權由陳平、周勃等‘誅呂功臣’把控的緣故,而被還給了趙幽王劉友的兒子:劉遂;
無法干涉關于趙國的分封事務,先帝也只得捏著鼻子,為陳平、周勃等老臣‘還’趙國于劉遂做出正面評價——美其名曰:存亡續斷。
而到了當今天子啟這一朝,趙國,又即將要再次以現任天子的兒子做王了……
“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難不成日后,長安每換個漢天子,邯鄲就也要換一脈趙王?”
“還有王叔的梁國——吳楚亂平,諸侯宗親被剔去爪牙,也沒必要繼續這么強大了吧?”
想著想著,余光瞥見兩個弟弟伸長脖子,似乎是在等待自己的下文,劉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走了神。
回想起方才,自己提醒兩個弟弟‘別急著把王宮造太好’,便也當即明白:此刻的玄冥二少,看向大哥劉榮的眼神,為什么會像餓狼般透著綠光……
“河間位于趙北,齊-趙接壤之地。”
“去了河間,老二要盯著點趙地的民論。”
“——酈寄、欒布水淹邯鄲,趙人對長安朝堂,是頗有些微詞的。”
“又趙國無王主政,老二此番就國,便要試著將趙人的民怨,以盡量溫和的手段壓下來。”
···
“還有齊國。”
“此番,吳楚七國舉亂,齊王劉將閭雖未起兵從賊,卻也是打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算盤。”
“如今的齊王,是劉將閭的王太子。”
“這位新晉齊王對長安,也未必不是離心離德,懷恨在心……”
作為玄冥二少中,年紀相對大些、性格也更穩重些的那個,劉德本就沒太對自己的封國感到不滿。
更何況河間郡終歸是趙郡,西接趙地,東臨齊地,北有小部分臨海岸線,南部又是楚地。
——已經不算差了。
又聽聞大哥交代起自己就藩之后的具體任務,更是當即面色一肅。
暗暗記下大哥的交代,也不忘沉沉一拱手,已示領命。
“如此說來,將大哥交代的事都做完,便差不多要移封了啊……”
“嗯~”
“——會是趙國嗎?”
“還是梁王叔那邊……”
相比起二哥劉德,公子劉淤顯然想得更簡單些。
——見大哥給二哥交代起任務,當即也躍躍欲試起來,儼然已經把自己對封國:臨江的幽怨拋在了腦后!
只不過,劉榮終還是讓公子劉淤失望了。
在公子劉淤的殷殷期盼下,只擠出一個稍有些抱歉的苦笑。
“去了臨江,老三,萬要保重著身子……”
啊?
哈?
哈???
什么玩意兒就保重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