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一朝得勢,居然連我這個姑母,都這般不放在眼里了……”
聽聞下人帶回來的消息,本就心情郁悶的劉嫖,只不由一陣咬牙切齒起來;
神情陰郁的掃視著堂內眾人,暗下也不忘再罵道:一群廢物!
被一個年不及冠,毛都沒長齊的所謂太子,弄到如今這個地步不說,還害的自己也抽身不能……
“修貼遞上,親自登門……”
“好啊~”
“太子,好得很……”
上首主位,館陶主劉嫖咬牙切齒,卻又偏偏發作不得。
而在堂下,原本寄希望于劉嫖出面,以和劉榮達成‘和解’的十幾家功侯勛貴,此刻卻是神情落寞的低下頭去。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和太子商量商量,就按五十五錢的價,那也能賺上不少。”
“哪怕少賺點,也總好過眼下……”
聽著角落傳來這道有氣無力,又詭異的清晰傳入自己耳中的牢騷,劉嫖的面色當即又黑了一份。
連續好幾個深呼吸,才總算是將怒火壓下些許,一開口,卻仍是極為濃厚的陰冷語調。
“糧價如何了?”
見劉嫖終于說起正式,當即便有三人起身上前:“已經壓到三十四錢了!”
“還是賣不出去!”
“——我底下那幾個,都已經掛牌三十錢了!”
“——好歹算賣出了些,卻也是杯水車薪,于事無補……”
這一刻,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劉嫖本人,腸子都悔成了青青草原。
何苦啊~
當時太子給出的平價糧,那是五十五錢啊~
如今三十錢——都打骨折了,還是賣不出去……
“太子這手釜底抽薪,當真是不負父祖之‘威名’。”
“——也不知道那麥粉,是太子從哪兒淘換來的……”
“還真挺好吃……”
嘴上嘀咕著,劉嫖便不由想起那日,太子親自登門,勸自己‘適可而止’。
如果那時,自己就能看出那張麥餅里的名堂,及時收手……
“少府那邊,有回信了嗎?”
冷不丁再一問,頓時惹得一旁的老管家打了個寒顫,卻也不得不瑟瑟發抖著上前,極盡苦澀的躬下身。
“少府說,太子放出口風:我漢家往后,都會由麥粉面食來作為軍糧;”
“少府往后,也主要囤積宿麥,而非粟。”
“所以,少府非但沒有買入粟的打算,反而還在頭疼手里的粟,該怎么往外賣出去。”
“——畢竟少府那大幾百萬石粟,都是按每石四十多錢的價格買入;”
“若是虧的太多,少府到了陛下面前,也多少有些不好交代……”
一聽管家這話,劉嫖便只覺一陣氣血上涌!
若非有外人在,怕是恨不能當場吐血!
——狗屁!
岑邁老賊濃眉大眼,端的是放的一手好屁!
瞧瞧這說的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