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高興歸高興,劉榮太子監國,終歸是因為天子啟身體不太好,大家再怎么高興,也不好表露的太過明顯。
和這些年輕一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劉榮的太子三師中,今日到場了的申屠嘉、竇嬰二人。
——申屠嘉臉色很難看,但也還能勉強保持專注,把劉榮的話聽進耳朵里;
竇嬰卻是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只滿臉陰郁的愣坐在原地,對于劉榮說出口的話,更是只下意識的點頭,卻是完全沒有聽進去哪怕一句。
眾人的面色差異,劉榮自然是悉數看在眼里。
但劉榮卻只當什么都沒看到,仍舊繃著臉,自說自話般道:“平抑糧價的事,大體都已經辦妥,剩下的部分,孤也已經和內史、少府定下了章程。”
“——秋收之后,少府內帑會再次下場,以每石三十五錢的價格,從百姓手中收購糧食,以確保糧價不會低到“谷賤害農”的程度。”
“之后,還有宿麥的種植、推廣、收購,以及研磨加工等事宜,需要在內史、中尉屬衙新設治粟都尉等關系。”
“具體詳案,等忙完年末大計的事再細商。”
劉榮自說自話,在場眾人縱是心思各異,此刻卻也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劉榮身上。
待劉榮又針對其他幾件事,如大計,以及此番,鬧的沸沸揚揚的“功侯勾連謀逆”案等事做下安排,眾人才開始隱約意識到哪里不對。
——劉榮嘴上說的面面俱到,這也要搞,那也要辦;
說起怎么搞、什么時候搞,卻又都是一副“不急,還有更要緊的事”的架勢,似乎并不急著證明自己,在自己可能有限的監國太子生涯盡快做出成績。
意識到這一奇怪的狀況,眾人。自是面面相覷;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又齊齊將寫滿疑惑的目光,撒向劉榮那種鄭重其事的嚴肅面容。
“請家上示下;”
“眼下,我太子宮上下,究竟當以何事為第一要務?”
“——平抑糧價?年末大計?”
“還是功侯謀逆案?又或者…”
嘴上隨是這么問,但汲黯話里的意思卻很明白。
——這個“又或者”是什么,家上還是直說了吧,別再賣關子了…
“梁王叔!”
“找到梁王叔所在,是我太子宮上下——乃至朝野內外,都最要緊的頭等大事!”
毫不遲疑的給出自己的答案,劉榮的目光,便開始在殿內眾人身上依次掃過。
都是心腹;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
“出了太子宮,即刻發動自己所能動用的全部力量,盯死尚冠里堂邑侯府!”
“——梁王叔,是被館陶姑母收留,卻不知安置于何處!”
“晚一日找到梁王叔,孤這監國太子——甚至是這儲君之位,便一日坐不穩………”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