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皺眉苦思了許久,才悠然開口道:“太皇太后對我二人的任命,是將你我二人,陷于不義之中。”
“——從,便是不敬陛下;”
“不從,則是不恭太皇太后。”
“兩難吶……”
···
“若還有斡旋的余地,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太皇太后打消這個念頭;”
“但很顯然,太皇太后,已經聽不進去旁人的勸說了。”
“尤其是袁盎死去之后,太皇太后身邊……”
話說一半,竇嬰便好似想起什么般,緩緩睜大了雙眼!
略帶驚愕的抬起手,卻見竇彭祖也以同樣一副姿態,緩緩挺直了上身。
“——汲洗馬!”
二人異口同聲的喊出一個人名,片刻之后,又再次默契的搖頭失笑。
“汲洗馬的話,太皇太后,或許還是能聽進去幾句的。”
“但也未必有用。”
“不如我二人分頭行動——我去尋汲洗馬,言明厲害,讓汲洗馬前去東宮勸上一勸。”
“陛下那邊,便有勞南皮侯了……”
不用竇嬰說,竇彭祖也明白,除了說服竇太后‘不要強行任命竇氏二人組為公卿’之外,還有一個法子,便是讓新君劉榮搶先一步,對竇嬰、竇彭祖二人做出安排。
哪怕是任命為地方郡守,乃至是縣令——只要有了人事調動,就不怕竇太后再作妖。
當然,這個辦法的成功率,也算不上太高。
原因很簡單;
如果劉榮有心如此,那不用等二人專門去說——早在今日朝議之上,劉榮就會對二人做出安排。
沒做出安排,就意味著劉榮未必就是來不及安排,也可能本就有意如此。
——將潛邸心腹晾一晾,搓一搓銳氣,也說不上有多離譜。
若兩邊都無法取得效果——竇太后,劉榮都不聽勸……
“若再不成,你我二人,便只得尋個由頭,躲一躲這風雨欲來的長安了。”
“只是這樣一來,陛下日后對我二人,便免不得心存芥蒂……”
言罷,竇嬰又是一聲極盡無奈的長嘆。
而在對座,竇彭祖也緊皺著眉緩緩點下頭。
——若是可以,誰都不想做選擇題;
若是可以,誰都不想做這種沒有正確答案,只分‘錯誤’和‘更錯誤’的選擇題。
但二人心里都清楚:在必要的時候,棄權——什么都不選,往往也是一種選擇。
這個選擇說不上多高明;
但在其他選項足夠糟糕的前提下,這個并不高明的選擇,反而就成了相對最好的那個……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