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啊!你終于來看表哥了。”
李仕山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對這種過于熱絡的肢體接觸依舊有些不自在。
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只能壓下那點別扭,硬著頭皮扯出一個笑容:“表哥,近來…可好?”
那言臉上的笑容倏地一收,眉頭微蹙,竟直接嘆了口氣:“不太好。”
“額…”李仕山瞬間被噎住,準備好的話卡在喉嚨里,一時不知如何接茬。氣氛頓時有點凝滯。
“噗嗤——”看著李仕山那難得一見的吃癟表情,那言繃不住笑了出來,剛才那點“不好”的陰霾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親昵地攬著李仕山的肩膀往沙發走去,語氣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表哥我聽說你在谷山過得不太‘舒服’,我這心里頭,又怎么會‘好’得起來?”
“嘶——”李仕山心頭一震,抬眼看向那言。
對方眼中閃爍的精明光芒,絕非玩笑。
在回想起剛才進門那言第一句話,李仕山瞬間明白過來。
那言這是早就在等著自己上門呢。
“你…都聽說了?”
“那是自然。”那言點點頭,親自給李仕山倒了杯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鏡片后的眼神。
“家里頭,可是一直在關注著你在谷山的動靜。你那里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有人傳回來。”
他將茶杯輕輕推到李仕山面前,單刀直入:“這次過來,是為了趙孝榮的事吧?說說,具體怎么回事。”
李仕山也不再客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將趙孝榮的刁難、自己查到的其與新任省長、沈家以及白朗的關聯、由此推斷出的政治投靠動機,條分縷析地講了一遍。
辦公室里只有他低沉平穩的敘述聲和茶杯偶爾輕碰桌面的脆響。
那言靠在沙發背上,安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臉上慣常的笑意斂去,只剩下專注的沉思。
直到李仕山說完,他才緩緩坐直身體,目光銳利地看過來。
“表弟,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他頓了頓,補充道:“如果你只是想化解眼前的麻煩,讓家里出面打個招呼,壓一壓趙孝榮的氣焰,讓他收斂些,這倒也不難辦。”
“不。”李仕山放下茶杯,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冰冷的決絕。
“既然他已經鐵了心投靠沈家,攀上了白朗那條線,那就是選定了立場,站到了對面。這局面,已是不死不休。”
李仕山抬眼,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刀鋒,直刺那言:“市委書記的位置,我看,他就別想了!”
那言鏡片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李仕山此時散發的氣勢讓他看到了祖父的影子,臉上也露出一絲激賞和濃厚的興趣。
“哦?說說看,你想怎么讓他‘到頭’?需要表哥我做什么?”
“是這樣……”李仕山身體微微前傾。
辦公室里只剩下兩人低低的交談聲,窗外的光線漸漸西斜,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半晌,那言聽完,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沉吟道:“你確定……這樣操作,把握大嗎?風險可不小。”
“我覺得機會很大。”李仕山眼神堅定,“關鍵在于時機和火候。這件事,我絕對不能直接出面,否則后患無窮。只能……拜托表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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