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由驚轉喜,暗道踏破鐵鞋,終于給他找到了。
道境釋放,就見一頭如山的貔貅暗影,遮天蔽日,張開大口,狠狠咬了下來。
血盆大口之中,無盡血光化劍,沖殺下來。
岳渾對自己的劍道極為自信,這么多年罕遇對手,此刻道境撐滿,貔貅劍道全面發動,必欲在第一時間斬殺敵酋。
桑北只手當空一拈,一柄劍出現,只無聲一刺,就見一縷血色劍痕已然穿透了虛空,拉伸出一片濃濃的血雨。
沒來由,岳渾只覺得一股尖銳的痛楚,瞬間由胸膛中釋放至全身,那種極端的痛苦幾乎擊碎了他的意志。
桑北的右手,接二連三刺出,每一刺,必帶起一縷血光。
一劍一劍,如虛如零,卻包羅萬象。
天幕上那頭龐大的貔貅,包括岳渾本人,儼然被一種難以形容的力量所束縛,不能動彈。
與此同時,桑北的左手出現了一根青色釣竿,一條青藤釣線扯入虛空,帶起萬千漣漪,每一條漣漪中都折射出一道血光,這一道道血光儼然和岳渾的本尊血脈相連,令他痛苦莫名,卻仿佛一頭待宰的羔羊,無法抗爭,任由宰割。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可強求!”
劍意立轉,一股無堅不摧的劍勁頓時讓岳渾到達痛苦巔峰。
轉眼之間,岳渾壯碩的身體快速消瘦下來,不人不鬼,形銷骨立。
“這是他們的東西,暫時拿回,而你犯下的罪孽,才剛剛開始清算!”
坎坎伐木之聲越來越近,魂不附體岳渾仰首看去,再度看到了那棵巨大的歪脖子樹,更看到了一尊高入天地的巨人身影,巨人手持殘斧,一聲聲坎坎斬伐,宛若正砍在岳渾的肉身上,令他的痛入骨髓。
“放……放了我……我還……還有價值……愿、愿意臣服!”
“當你不曾放過求饒中的那些人的一刻,你已然沒有了退路,生于此界,必有付出,墜入貪欲,必為貪欲所噬!”
淡淡話語傳來,世界在無限升高,岳渾化作一個螻蟻,越陷越深,徹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舉杯飲茶,賞月,眼角的余光,已然看到數不清的身影,迷失在他的陣圖世界,恒河沙數,次元空間,人間棋局,滄海橫流。
茶聲咕嘟,陰陽翻滾,演繹無窮。
一個身影,踏空而來,沐浴著恐怖的月色,視那座龐大的人間道如虛設,自走自路,口中喃喃道:“好一曲琴聲,承鈞,被無端囚禁這么多年,你的心境似有突破,但好像還是差了一點。“
琴聲悠揚,話聲融入琴聲傳來道:“蕭煮雨,你來了,還是那般高高在上,特立獨行,我行我素,活成了一個活的標簽,戰吧,我們之間除了一戰,別無意義!”
蕭煮雨頓了頓,還是勉強道:“能……讓我見見蕭驚落嗎?”
“他若想見你,早就見了,時過境遷,唯有劍道,才是至誠!”
“好,戰!”
揮手,劍動,已到眼前。
即便女虛承鈞深知蕭煮雨的厲害,也沒有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對方的修為,分明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一劍無視天地的存在,何其銳利,如歲月無情。
弦動,琴聲鏗鏘,一座劍氣沖霄的道境橫空出世,一弦頓挫,劍氣如山橫掃。
百萬軍心,聚為一劍,千里殺將!
銳利劍意摧枯拉朽,將一座煌煌道境當即腰斬,繼續突進。
七弦交疊,鏗鏘連擊,一座座如山劍氣翻滾下沉。
然而,蕭煮雨的劍一經發動,必然要有一個結果,非死即傷,無論是敵人還是他。
戰之劍意所向披靡,每擊破對方一道劍氣,便會增強一分。
劍動,洞穿虛空,不斷突破,不斷增強,銳氣透體,令女虛承鈞不由得心生寒意,他明白,那是死的味道。
好個戰侯,好一份不關塵俗的戰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