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斬秋刻意避開了宮女,此刻摘星臺一片空無一人。
其實她來和他會面,風險還是很大的。
但再不得到幾條新消息,她便要郁郁而終了。
宋斬秋攏了攏身上的毛皮披風,朝那人走去。
徐尉穿著一身金袍,胸前繡了一雙四爪金龍,怒目圓睜,襯得他氣宇非凡。
“秋兒。”
他一開口,宋斬秋就停住了腳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明顯有點不對勁,她怕自己萬一打不過他無法逃跑,還要浪費一次特異功能。
“太子殿下。”
徐尉的神色藏在夜色里,有些模糊,但他的聲調聽起來卻有些明顯的不悅:“你我之間何曾這么生分過?”
宋斬秋站在燈籠下,聞言欠身避嫌:“如今臣女已嫁入壽王府,還是要講究些禮數的。”
如果她沒猜錯,從前他是“宋斬秋”的相好,那么她就先裝生疏,讓徐尉口不擇言多說點東西出來。
“你在怪我?”
“怪我利用你嗎?”
“可我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徐尉看著光下她嬌美的容顏,負在身后的手蜷了蜷,面色透出一種隱隱的欲望。
皇城第一才女,才貌雙全,他又怎舍得將她拱手讓人呢?
只是大業在即,父皇又不滿意他,實在需要她犧牲一下。
宋斬秋面若寒霜,微不可察地退了一步:“太子殿下自重。”
她聽著他急不可耐的解釋,心里已有了判斷。
原來那個笨秋秋,許是讓他當槍使了。
被美人婉拒的次數多了,自傲如太子也便有些惱怒了,他輕哼一聲,視線移開:“本太子無意與你爭執,事成之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只是如今,似乎沒什么進展吶?”
宋斬秋為這個男人的善變感到惡心,也不知原來的秋秋是為了地位還是愛情,甘愿做出這么大的犧牲。
她忍著惡寒,略帶歉意道:“是,尚需時日。”
徐尉眉頭蹙起,打量了她一番,眼底掠過不滿:“盡快吧,否則待他雙腿痊愈,便找不到機會了。”
宋斬秋垂著頭,心中波濤四起,沒有就此打住,狀似無意道:“依我看……他的腿疾似乎不會太快痊愈。”
“今日不宜多言,過些時日,本太子命人給你傳信。”
宋斬秋硬生生收住笑意,隱入黑暗里,淡淡答了聲“是”。
她巴不得他多和她說些呢,今后的日子也有盼頭了,完成任務指日可待!
宋斬秋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走出摘星臺這一片的宮道便一路小跑。
徐渡幡那么沒有安全感的人,她出來太久,他一定會命人找的。
筵席將散,宋斬秋重新落座,徐渡幡已然興致缺缺,偏頭看她:“想回府嗎?”
“圣上還在這呢,咱們怎么能走。”
宋斬秋努力平復了一下呼吸,雖是冬日,但人運動起來便會發熱,她小臉都有些緋紅。
“不妨事,便說我身體不適。”
徐渡幡瞇起眼打量她,宋斬秋的發髻有些松散,小臉泛著薄紅,看起來頗為疲累。
“你是有些醉了?”
男人冰涼的指腹撫上她的臉頰,觸手一片溫熱。
徐渡幡此刻心情便大好了,頗有些好笑的意味:“喝不了又貪杯,小心在這里發起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