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總算沒旁人了,她趕緊從空間超市拿出來之前煮好的雞蛋,再用廚房溫著的水沖一杯牛奶,最后吃幾塊餅干。
還沒咽下去,鄭小六就叫喚著回來了,害的她差點噎著。
“三嬸,我帶了一個人,你快出來看看。”
鄭小六拖著一個比他還瘦小的少年,站在院子里。
不過這少年比鄭小六白多了,跟個小姑娘似的,一直低著頭,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害怕。
“他是……”
鄭小六立馬解釋道:“他是咱村大地主王家的小兒子啊!三嬸,你連他都不認得?當初打土豪分地的時候,他跟他爹都被五花大綁,跪在臺上呢!”
江月心里暗罵鄭小六是個憨貨,啥都敢往外嚷。
他說的高興,可他每說一句,姓王的小子腦袋就往下低下分,等他說完,小王的腦袋都快垂到肚臍眼了。
鄭小六察覺她不高興,大聲解釋道:“三嬸,你是不是怕被人說閑話?沒事的,他雖然成份不好,可他識字,會算數,打土豪的時候,還從他家搜出過金子,他家老有錢了。”
江月都被他整無語了,“你小點聲吧!隔壁就是大隊部,你想讓全村人都知道?”
“啊?完了完了,我一時高興就給忘了,王生,你不會出去亂說吧?”他揪著王生的衣領,跟拎小雞似的。
王生拼命搖頭,也不說話,就憑他拎著。
“把院門插上,咱們去屋里說話。”
小豆芽睡著了,她就盤腿坐在床上做針線。
她雖然不會做衣服,但是用棉布做幾塊尿布還是可以的。
鄭小六扯著王生進屋,倆人就站在門口,也不進來,而王生始終都沒抬頭。
江月問鄭小六,“你跟他咋說的?”
“我就說有活找他,三嬸,他挺可憐的,跟我一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但也不一樣,他全家都死完了,就剩他一個,他現在住大隊豬圈,主要負責給大隊喂豬,村里小孩都欺負他,也沒人理他。”
江月問道:“萬一他去告密呢?”
鄭小六脖子一梗,“他敢!他要是敢告密,我就打死他,反正他一家子都是地主,他是地主崽子,就該死,聽老人說,咱村的地,以前都是他們家的,要種地就得交租子,交不起就得賣兒賣女,害的別人家破人亡,太壞了!”
雖然王生低著頭,可還是能看到他全身顫抖。
江月心思轉了轉,“打人犯法,以后別再說了,不管以前咋樣,既然他現在能活著,就說明他被原諒了,現在是沒罪的,你別再欺負他,哎,你叫王生是吧?把頭抬起來。”
也許是因為她的話,也許是因為她的聲音太溫柔,王生終于把頭抬了起來,是一張秀氣的臉。
不過此時,他滿臉淚水。
鄭小六嫌棄的往旁邊一閃,“咦!你咋跟個大姑娘似的,還會哭,丟死個人!”
江月吼他,“你閉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