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其實對這個價格也不抱希望,只是一開始抬高一點,才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尤其是對方剛才那么痛快的答應了漲價,讓他覺得這張黑蛟是個好說話的人,貪念更盛,想要多拉高幾層價格:“瞧您說的。六年前我們兄弟第一次來丹川,早上吃個炒面才一塊錢一碗,現在都漲到五塊了。咱們兄弟拿命才拼這么點貨,怎么還沒人家一個買早點的賺的多,累死累活不就圖這點油水嘛。錢給夠了,事才能做好。我們也就是想,萬一哪天出事了,命沒了,多多少少給孩子留點學費不是……”
張黑蛟說:“也是,我們保得了你們在丹川的安全,卻保不了你們在外面進貨。對了,你們說,你們還有孩子?”
刀哥老來得子,想到自己家里那孩子聰明可愛的模樣,每次回家還一定要挨著自己睡,心里有些溫暖,喜氣洋洋的說:“是啊,家里那婆娘爭氣,生了個兒子。等做完這筆買賣咱們兄弟回家過完年,那小子也有三歲了。”
張黑蛟忽然皺起眉頭,搖搖頭說:“可憐,可憐。”
刀哥最是心疼自己兒子,見張黑蛟不僅沒有祝福兩句,還連說可憐,心里十分不高興:“張先生的意思是,有這走私的老子,對不起這乖兒子?”
他這話指桑罵槐,表面說的是自己家孩子,實際上在占張黑蛟的便宜。這是對方的地盤,他不敢說的直白,只能這樣拐著彎的罵人,圖個心理上的痛快。
張黑蛟仿佛沒聽出他的意思,悲憫道:“我是說,那孩子才三歲,就沒了爸爸,真是可憐。”
刀哥還沒反應過來,張黑蛟一側身,身后一把消了音的手槍就從他背后露出來,“啾啾”兩聲,刀哥狗哥腦門上出現一個血窟窿,前后倒地。
死前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張黑蛟轉過頭來微笑著對羅計說:“秦先生最討厭別人跟他講條件。尤其是坐地起價。”
羅計臉色發白,別看他已經當了十年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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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也沒少接觸死人。可是“死人”和“殺人”是不同的,“殺人”不僅意味著一條鮮活生命再無希望,還代表著另外一層含義。
那就是,我也可能會死……
羅計心頭升起強烈的危機感,有人當面行兇,他作為一個人民警察,卻沒有膽量去伸張正義。
因為他看到,張黑蛟身后還有兩人,剛才他們守在外面,被張黑蛟擋住。而開槍的正是他們兩個。
羅計現在冷汗直冒,他已經沒有精神去思考,外面守著的兩人是如何得到動手的指令。按照張黑蛟說的話來看,這像是一場臨時起意的兇殺案,只是因為對對方提的條件不滿意,一怒之下才動手。
可是外面兩人和張黑蛟配合默契,仿佛早就策劃好了一般。若是慢了半分,張黑蛟那句“沒了爸爸”就能令對方及時反應過來,雖然最終結果一樣,張黑蛟卻難以這么從容了。
羅計無暇深究,因為此時張黑蛟已經轉過身來看向他。
張黑蛟戴著一雙深黑皮手套,舉起手臂動了動食指,身后兩人立刻意會,一人去檢驗貨物,一人去收拾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