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荊軻厲呵一聲,旁邊幾人都嚇了一跳,連路人都走遠距離匆匆離開。
方全縮了下脖子,被嚇得很不爽,索性叫開:“好妹妹,我是你兄長,是父親的親長子啊!他沒告訴你們吧,呵,他怎么敢告訴?也不怕那女人扒了他的皮!”
震驚,段靈兒皺眉愣住,定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你先回去,一會兒再說。”荊軻看了她一眼,又揪起方全的衣襟:“你這樣鬧,一個子兒也別想要!”
方全就想看到段靈兒那種表情,還覺得不過癮。
他一臉賴皮地笑著:“我想好了,我不要錢了,我要住進這個宅子里,光明正大地花老東西的錢!我是段家的長子!你是個什么東西?”
周圍聚來了些看熱鬧的人,近來段家沒少風光,一趟趟的車馬接送,看得旁人很眼紅,此時聽這內容好像很刺激的樣子,就饒有興致地背手圍觀。
荊軻忍住往他臉上掄拳的沖動,大手鉗著他的肩膀快步走遠,要把他帶進小巷。
方全被拽得衣服歪斜,臉上卻是輕松愉悅,像是招呼旁人一樣地高喊:“誒,別拉拉扯扯的啊,呵,急啦,你這樣子還挺孝順的嘛,來來來,大家都來看看,我就是城東段家的私生子啊,段然在二十年前占了我阿娘不認賬,我阿娘含辛茹苦地把我帶大,他——”
荊軻一個大臂甩手,把他狠狠甩進小巷,踉蹌著跌在地上,撒潑打滾:“哎喲喂,打人嘞!養子打長子了喂!段然!段然來救我!”
此時居然還有路人跟著后面追來,圍在巷口繼續看,已經有人去喊游徼了。
荊軻咬咬牙,手上握緊拳,這方全瞎喊亂喊的還沒人能治得了他了?
他嘆了口氣,從錢袋里掏出一枚金餅:“不喊,這就是你的。”
方全心里樂得開花,捂住嘴巴點點頭,眼里滿是笑意:“不錯不錯,老東西把你教得很懂事嘛。”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伸手就來拿,荊軻忽然收手,冷聲道:“拿了這一鎰,就給我從濮陽城永遠消失。”
方全厭笑著搖搖頭:“呵,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走?段然欠我和我阿娘的,必須還,還要用一輩子來還,還到他死。”
“他死了,你就再也拿不到錢。”
方全斜眼一瞪:“那可未必,我是段家的長子,段家的家業,青禾軒……”他上前一步抬起頭,用力戳戳荊軻的胸口,一戳一字道,“……都、是、我、的。”
方全也聽說了青禾軒的事,還在街對面觀察過。
這樣終日滿堂的生意,日賺至少三千錢。
要是能落到自己手上,那可就真是躺著躺著錢就來了。
他本想在昨天跟段然碰頭的時候威脅他,怎么也要來點分成。
哪知老東西居然病了出不了門,也好,把他氣死得了,那樣就能直接來分遺產了。
荊軻擋開他手,臉色冷得可怕:“你敢打青禾軒的主意,我就讓你橫著出這條巷子。”
方全心底略怕,壯起膽子反問一句:“你敢?”
“你試試,只要你碰青禾軒,不管你到哪里,我都會把你找出來,那可就不是橫著出去的問題了,而是能不能全著出去。”
方全吞咽一口:“我、我是段然的長子!家業理所當然應該有我一份,私生的就該被看不起嗎?到底是誰的錯?憑什么我就活該在外面靠他接濟度日?”
這事荊軻不能代替段然解決,必須得他親自出面,他才是是一切矛盾的源頭。
只是他這兩日身體不行,不能再受刺激,剛才門外鬧的那一番,估計已經被里面聽見了。
此時阿青擠過巷口重重的人群,一路小跑來到荊軻身邊,氣喘吁吁:“小、小荊哥,快回去吧,主君、主君又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