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君看起來依然窩窩囊囊的,作為東主,有賓客在席上大放厥詞也不加制止。
他壓根就沒想制止,能有這么個人挺身而出說出自己的心里話,捧他還來不及呢。
有個賓客受不了這氣,方才就是他帶頭歪曲事實,滿腦子充斥著對呂家姑娘遭遇的污臟幻想。
此時心虛得不行,騰身站起指著荊軻:“你是個什么東西?姍姍來遲的末席之賓,無名之輩,衛君,請允許在下將此聒噪之人趕出,還宴場一個清凈。”
荊軻稍一挑眉,感到好笑,誰才是聒噪的人?他冷聲:“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衛君覺得氣氛不太對勁,“二位不必如此,都是——”
“你是個什么東西?”那人毫不示弱,扶著劍柄又說了一遍,怎么刺耳怎么說。
衛君朝張肖使了個眼神,讓他趕緊帶人上去勸勸,一眾仆人來到近前,卻止步在兩人對峙的氣場之外,幫不上忙。
韓非就更幫不上忙了,心里還有點小激動:說啊,荊軻,說他!
荊軻輕笑一下搖了搖頭:“你只會這句么?”
那人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就只會這句,又重復一遍:“你、是個、什么東西?”
“你放肆!他是本公子的貴客!”
子南雍匆匆趕至,剛才吃到一半方便去了,大的,所以錯過了許多內容。
回來時只見荊軻和人兩相不下,想都不想就站荊軻,這可是自己的棍術師父。
那人沒想到衛公子會突然跳出來,被他這聲呵得抖了下肩。
連衛君都鎮不住喧鬧的賓客,這小毛孩子竟還有點魄力。
子南雍闊步來到荊軻身畔,拍拍他肩:“這是荊軻,濮陽城鼎鼎大名的青禾軒就是他家開的,是本公子請來的貴客上賓,你有什么意見?”
隨即側臉小聲問:“你怎么才來?我都快吃完了。”
荊軻:“一會兒解釋。”
衛君在諸國之中再弱也是一地封君,那人只是個小紈绔。
他欺負衛君溫吞,但遇到頂事的子南雍,還不敢真的蹬鼻子上臉。
此時有點畏縮,擠出一個局促勉強的笑臉,拱了拱手:“原來是衛公子的貴客,多有冒犯,還請……還請見諒。”
子南雍追問道:“從沒見過你,是第一次赴宴么?怪不得不懂規矩。”
那人忽然像是被戳中了軟肋,支支吾吾后退了一步。
子南雍:“你屬誰家?把請帖給我看看。”
“我……那個……我……請帖忘帶了……”
“忘帶了就報名,吞吞吐吐,莫不是來蹭宴的?”
“我……”
閃爍的眼神,閃爍的言辭,整個人都閃閃爍爍的,那可不就是被說中了么?
“張管事,”子南雍大喊道,“查一下,看這里還有誰是蹭宴的,把人都給我轟出去!以后再不準踏進君府半步!”
張肖欠身答應,立即帶人下到坐席間盤查起來。
不一會兒,就揪出五個沒有請帖還來蹭吃蹭喝的。
連著剛才那人,當場就給趕了出去。
荊軻追喊一句:“記住我剛才的話,要是敢出去亂說呂家的事,小心你們的舌頭!”
這話不光是喊給那幾人聽的,留在席上的客人全都聽了進去。
看荊軻的氣勢還有子南雍剛才那番風風火火的干勁,只怕他們不像是隨便說說。
許多人默默吞咽一口,捂了下嘴,擔心自己的舌頭……
……
……
【小劇場】
子南雍:拉肚子了……好像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是青禾軒的嗎?今天的菜式有魚膾,難道是里面的寄生蟲?可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來蹲茅坑?那就是昨天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是什么呢?
菊花:噗、噗嘰——
子南雍:哎呀不說了不說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