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到了一些,雖然是之前期待了很久的,可偏生在這種時候……也不知該跟誰說起。
呂萌咋咋呼呼,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
而阿軻,哼,讓他自個兒反省去吧,太輕易就原諒他,還讓他以為靈兒是多好哄的呢。
可當靈兒發現荊軻不來找自己了,連蒙府也不來,就又開始糾結。
怎么不來了呢?是不是病了?
咸陽城有幾家女館,荊軻不會是上那兒去浪了吧?
他不會撇下我自己一個人回濮陽了吧?
臭阿軻,你要是敢變心,我、我就不要你了!
終于有天,荊軻來找她,被人領過來的時候,她正和呂萌在院子里喝甜湯。
靈兒轉過身背朝他,荊軻也不理睬,而是對呂萌道:“我們事情辦完了,又在蒙家叨擾了許多日,該回濮陽了,明天就走吧。”
呂萌沒什么意見,點了點頭。見過嬴政,她的事情也辦完了。
心大如她也能看出這小夫妻倆鬧了別扭,夾在中間很難受,隨即放下碗:“那行吧,你們聊著,我去找蒙毅。”
“我這就走了,”荊軻抬了下手,“明天一早和何伯來接,就這樣。”
他轉身時目光輕掃過靈兒的背影,只瞥見小半個側臉。
見她還是犟得跟塊鐵板一樣,心里那塊大石頭又回來了,重重嘆了口氣。
而段靈兒聽見他的嘆息和漸漸遠去的腳步,眼眶一紅。
他不再哄自己了……
……
……
次日一早,荊軻拿著蒙毅給的“蒙”字牌,通過路上的重重關卡,來到將軍府接人。
蒙武將軍近來在藍田大營練兵,自始至終都沒能見上一面。
而蒙恬現在也在營中,就由蒙毅和呂英到門口送行。
蒙毅和呂萌表情竊竊,向來打打鬧鬧的兩人在離別時依依不舍。
段靈兒默默跟在后面,禮貌地向兩位主人道謝道別。
蒙府仆婢們拎著行囊,幫何伯把東西裝箱安置好,捆緊繩子準備上路。
呂萌一個縱身跳上車,從窗里伸出腦袋跟蒙毅做鬼臉。
段靈兒逞強,也想憑自己的力量上車。
她輕提裙擺踩上車踏,望著過高的落差輕嘆一下,還是需要人扶。
一只熟悉的大手伸了過來,五指修長,線條硬朗,吸引著靈兒去觸碰。
她下意識地搭了上,那五指輕輕合攏,呵住她冰涼的手。
稍一用力,就把她拉進一個想念已久的溫暖懷抱,任靈兒的心多硬多犟,只要被這懷抱環住,就瞬間化作一汪柔軟的水。
“我好想你,”荊軻在她耳邊輕道,奢求她的回復,“不要不理我……”
女人是經不住哄的,如果怎么都哄不動,那一定是哄的姿勢不對。
像荊軻這樣的欲擒故縱,放空靈兒幾天讓她心慌意亂,姿勢正確√
段靈兒很吃這套。
在經歷了兩天的惴惴不安之后,荊軻只剛剛拿出一個臺階給她下,她就順著臺階呲溜一下滑了下來,滑進他懷里。
她也不管那么多人在旁邊,緊緊回抱過去,捶他幾下后背,涌出兩抹淚:“臭阿軻!你要氣死我!”
荊軻臉上哭啾啾,心里喜洋洋,扔掉老臉求摸摸:“我錯了嘛……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不要不跟我說話,不能不理我!不許不理我!我也會難過會傷心的啊……我、我還是個寶寶呢……”
一個八尺多高的大男人,大言不慚、臭不要臉……
周圍人面色唰地尬了下來,頭皮上窸窸窣窣爬滿小蟲的感覺,異口同聲地“嘶”地倒吸一口冷氣:什么世道!
呂萌在車里雞皮疙瘩掉了一車,這種東西居然也說得出口……
再也沒法拿他當大哥了……當大姐吧……
“我……”段靈兒破涕為笑,她就是經不住他這個樣子撒嬌,脫口喊出一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話,“……我好像有孩子了!”
荊軻:?!!
眾人:???
這是什么神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