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香皂均勻的打在黃品的頭發上,白玉邊揉搓邊抿嘴笑道:“我若是進了浴桶,你又要忍不住折騰。
縱是再如何食髓知味也要節制些。
往后又不是再也不能歡好。”
“日子快到了,估摸我至多能在臨賀待上兩月。”
白玉揉搓頭發的手一凝,俏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見。
緩了十幾息,白玉才繼續手上的動作,輕聲嘆息道:“陽滋怕是要扛不住。”
“扛不住也要扛。”
閉上眼睛應了一聲,黃品長吐了一口氣,語氣發沉的繼續道:“局勢雖然與我預料有些變數。
但并不敢肯定嬴姓宗室之人不會遭了毒手。
一旦胡亥真敢動手,除了扶蘇就只剩陽滋。”
黃品說過大秦會內亂,也說過六國余孽會趁機而反。
但從來沒說過宗室間的爭斗會這樣殘酷。
這讓白玉手上再次一停,難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那么多公子與公主都會丟了性命?”
“現在說不準的,只是有這個可能。”
睜開眼睛抬起胳膊向后拍了拍白玉的手,黃品重重一嘆道:“一旦九原與河西動手,嶺南這邊也不能閑著。
我會領一支屯軍借路滇國直撲巴蜀兩郡。
任老將軍會領一支屯軍出五領北上。
陽滋不知兵事,到時嶺南將全靠著你撐起。”
察覺出剛回來就說這么沉重的話題有些掃興,黃品抬起手臂擺了擺,“先不說這些掃興致的。”
扭過身子瞥了一眼白玉漲鼓鼓的胸脯,黃品眉頭一擰道:“又不是沒奶水,為何都要給孩兒找了乳母。”
白玉眉梢向下搭了搭,語氣透著無奈道:“你是安國侯,再往上一步爵位就到頂了。
該有些大氏人家的氣度了。
況且誕下孩兒的又不是我一個,還有陽滋呢。”
黃品被白玉說的更迷糊了,“若是一人照料孩兒過于疲累,雇請乳母這沒什么。
但孩兒總該不能離得太遠。
就為了彰顯家世,把孩子全交給乳母喂養不說,還要放在離得老遠的院落去養?
那這孩子到底成誰的了。
而且這又跟陽滋也誕下孩子扯上什么關系。”
白玉看著黃品欲言又止了一陣,終是咬咬牙道:“陽滋雖沒名分,可卻是宗室出身。
加之你也是假子,賜了嬴姓入了宗室族譜的。
而宗室向來規矩多,且家業在大秦也是能排到前面的。
若是誕下的是女君還好說。
可都是男君,便不能由親母喂養。
一來怕孩兒以后受親母的牽連,使得府上鬧得不睦。
二來也怕親母過于寵溺,將男君養不成個人樣子。”
“假子就是假子,成不了真正的嫡公子。
說得更直白些,咱家連外戚都算不上,弄這么個規矩干什么。”
極為不滿的嘟囔了兩句,黃品用力拍了一下浴桶里的水,“咱的孩兒咱做主!
遭了大罪生下來的,居然還不讓隨意稀罕了,這什么狗屁道理。
再者,你們三哪個是沒眼界的。
還能為了家業鬧得不睦?
明日就讓乳母帶著孩子搬過來一起喂養。
若養廢了我也認,以后就當個混吃等死的紈绔好了。”
白玉雖然眼眸中滿是感激與柔情,但還是搖搖頭,“按規矩來吧,見了那小小人兒,我這心尖都樂出了花。
到時是真舍不得下手調教。”
黃品對白玉一陣呵呵,“你想多了,孩子就三歲之前最招人稀罕。
過了三歲且煩去吧。
若是過于頑皮,絕對是不教學業母慈子孝,又摟又抱。
一教學業雞飛狗跳,哇哇喊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