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行南隨手拿過一個馬扎凳便坐下來,還將我的雙腳放在他的膝蓋上,我腳上本來穿的是一雙藍色的襪子,因為這么多天來的跋涉早都臟了,而腳底之前磨起的跑,現在也都破了,血糊糊的。
“給。”笛莎扔給鄒行南一個包裹,他什么都沒說,小心翼翼的脫下我腳上的襪子,由于磨破的血肉和襪子粘連,我忍不住發出聲音,他抬眸瞥了我一眼,雖然想動作很輕一些,最后刷的一下,快速的把我襪子脫了下來。
“好疼!”
我緊握著拳頭,眼淚都流出來了。擦擦眼角,瞥了眼自己的腳,上面還在滴著血。
“你何必來找我呢。”鄒行南開口說,還打開笛莎扔給他的布包,從里面掏出一包濕巾,“這里打水不是很方便,只能用濕巾擦一下了。”
“我自己來……”我和鄒行南之間的關系算不上很熟,這樣,感覺有點不太好,我也不好意思。
“我來吧。”
他細心的將我腳上的污垢還有血漬都一點點的擦干凈,然后又為我涂上消毒水,以及進行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在這期間,還有一道非常不友善的目光向我投來,而那道目光則是笛莎的。
“你比我想的要堅強啊,腳都這樣了,還能跟我們走了一個小時的路。”鄒行南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眼中卻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
我的媽,他的目光中是心疼嗎?
“行了,吃飯吧。”鄒行南擦擦手,也遞給笛莎一包濕巾。
聽了這話,我也想下地,但是鄒行南卻伸手制止,“你腳都這樣了,就坐在這里,別動了。”
順著他的視線,我才發現左側有個炕桌,也就是矮腳桌。
緊接著,笛莎端著碗筷放到矮桌上,還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這犀利的眼神嚇得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鄒行南也端著飯菜放在桌子上,還看了眼笛莎,兩個人神情交匯間帶著一些不用言語的默契感。
桌子上只有一個非常簡單的白菜豆腐,然后是饅頭米飯,咸菜,
“你吃米飯還是饅頭?”鄒行南問我。
我指了指米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想吃米飯,好長時間沒吃了。”
鄒行南沒說什么,拿著飯勺給我盛了一大碗。
“快吃吧。”
我沒說話,端著碗默默的吃著飯,因為笛莎的原因,本來我想和鄒行南說什么,但是卻不好開口。
不一會兒,鄒行南一邊給我夾著菜,一邊打破沉默道:“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不會就你自己吧?”
“還有時熸,我和時熸一起來的,但我們中途走散了,他告訴我一直往南走,會跟我會和的,沒想到碰到了你。”我傻傻沖他一笑,這兩天具體發生的事情我并沒有告訴鄒行南。
下一秒,又想到了什么,“陸伯仲呢,他……”
“你還敢提那個老不死的!”笛莎啪的一下摔了手中的筷子,矛頭頓時指向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句話,我們死了多少人,阿行也差點死了!”
我愣住了,傻傻的看著她,阿行……
這兩個字,在我印象中,好像只有那個來子鳴這么叫過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