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來問就是六十兩,公子您這么有眼光,我可以給到五十兩的價格。”老板笑著說道。
“四十兩。”
“五十兩,這個便宜不了,您見諒。”
“好吧,”許舟輕嘆一聲,臉上流露出些許惋惜之色,抬手將劍緩緩放回盒子里,轉身作勢要離開。
“欸,公子別走啊,四十五兩也行啊……”
許舟頭也不回。
“……好好好,四十兩就四十兩。”
店老板咬了咬牙,一臉肉疼地伸手拉住許舟,沒辦法,他爹早些年的時候曾教導過,有時候人生在世總要學會如何放下尊嚴……
自鐵匠鋪出來后,許舟重重地舒出一口氣,臉上滿是欣喜之色,伸手輕輕摩挲著那皮質刀鞘,愛不釋手。
且不論這基礎劍法究竟如何,單就那充滿刀光劍影的江湖而言,這曾是多少人孩提時代心馳神往的夢想啊。
因而在許舟心里,劍這等物件,簡直是帥爆了。
他先是左右環顧一圈,而后小心翼翼地將劍藏入袖口之中。雖說有些勉強,動作也稍顯僵硬,但倘若不刻意端詳,幾乎難以察覺。
途經一家書店時,許舟又進去隨意挑選了幾本家中未曾收藏的科舉用書,這才朝著蘇府的方向折返。
上午的景城處處洋溢著蓬勃生機,行人往來穿梭,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一輛輛牛車馬車緩緩行駛在道路上,時不時在狹窄的小路間擁堵停滯。趕車的人一邊大口嚼著手中的面餅,一邊扯著嗓子罵罵咧咧地吆喝旁人讓路。
歡笑聲、怒罵聲、叫賣聲交織在一起,聲聲入耳,此起彼伏。
許舟正走著,忽然間身形一頓,他在熙攘的人群中瞥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當初謀害原身的周家兄弟。
許舟眉頭緊鎖,不動聲色地隱匿在人群里,悄然跟隨著那二人前行。
待走出市集后,只見那二人專門朝著小巷子的方向拐去,而他們前行的目的地,看上去竟有幾分眼熟……
是定國府!
許舟眼神中閃過一抹冷芒,快步跟在兩人身后,仔細觀察著兩人。
那兄長周大,面上橫著一道極為醒目的疤痕,仿若一條猙獰的蜈蚣蜿蜒其上。他一邊趿拉著步子前行,一邊抬手撓著自己那一頭油膩雜亂的頭發,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么,看那神情,顯然對此次行程頗為不滿,嘴里冷哼道:“哼,這定國府到底有啥了不得的事兒,非得讓咱們兄弟跑這一趟。上次殺那小子就夠倒霉的了,差點沒把我魂兒都嚇掉,落下病根。”
弟弟周二身形略顯瘦小,跟在一旁不住地點頭附和。他那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個不停,閃爍著一股狡黠的光芒,接話道:“哥,你就別在這埋怨了,誰讓人家是高門大戶呢,給的銀子夠咱倆逍遙好些時日了。不過說起來,上次那事兒也真是邪乎,明明刀都捅進去了,怎么那小子就跟個鐵打的似的,又活過來了。依我看,指定是你當時手哆嗦了,刀捅歪了沒扎著要害。”
周大一聽這話,臉上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惱羞成怒地狠狠瞪了周二一眼,粗聲粗氣地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少在這兒瞎咧咧,當時那種狀況,換你去捅,說不定嚇得連刀都拿不穩,尿褲子都有可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著,全然沒有察覺到身后許舟那如影隨形的跟蹤。
許舟心中冷哼一聲。
真是廉價的反派會說的臺詞。
不多時,周家兄弟一路走走停停,便來到了定國府的后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