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兩名健婦反應過來。
破空聲自梁上炸響。
許舟倒懸而下,右拳裹著勁風直貫左側健婦太陽穴。
那婦人顱骨應聲凹陷,紅白之物濺上牡丹屏風。
另一名健婦匕首反應極快,慌忙收回匕首橫劃護住心口,踉蹌著倒退三步。
青磚地面被她粗布鞋底擦出刺耳銳響,后背堪堪抵住雕花窗欞。
許舟足弓猛然蹬地,全身筋肉虬結如拉滿的硬弓。窗邊燭火被勁風帶得驟暗,他身形化作殘影直撲而去,青衫下擺獵獵作響。
“給老娘死!”
健婦獠牙畢露,精鐵匕首迎著拳風直刺。刃口寒芒距拳骨半寸時突然偏移——原是許舟腕骨急旋,拳勢陡變如靈蛇擺尾!
“咔嚓!”
骨裂聲混著血沫飛濺。
健婦顴骨應聲塌陷,右眼珠在拳壓下爆成漿液。她喉間擠出半聲慘嚎,許舟左膝已重重頂在她咽喉。
“砰!”
尸身撞翻鎏金燭臺,滾燙蠟油潑在牡丹屏風上。
老嫗枯爪仍扣著少女手腕,褶皺眼皮卻止不住狂跳——從破門到斃敵,銅漏才漏下七顆銀珠。
門軸吱呀合攏的剎那,她才看清最先闖入的“許舟”竟是麻繩捆縛的丫鬟。那具軀體脖頸纏繞的漁網線,分明是之前她派出的餌。
她臉色煞白,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以及那剛剛瞬間擊斃她兩個丫鬟的少年。
“你……你是一名修行者?”
老嫗嗓音嘶啞如銹刀刮骨,扣著蘇朝槿的指節青筋暴突,面色難看無比,“可是……可是剛剛……你怎么知道……”
燭焰在她混濁瞳孔里扭曲晃動。她明明設計的滴水不漏,只要這少年來到房間,就會被她那兩個丫鬟制住,然后給他灌藥灌酒,然后扒光他們兩個的衣服,把他們扔在床上……
再然后,再由丫鬟故意去樓下通知林疏雨,再帶著其他貴婦人和姐妹們上來……
一切都應該很完美的。
整個過程,她已經在心頭反復演練了好幾遍,到底是哪里出錯了呢?
這少年怎么會突然就看出來了?
許舟甩去拳上血漬,目光掃過少女染血的衣襟,譏諷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你該查查丫鬟袖口的補丁。”
“青麻布料混著西域金線,定國府暗樁的標記太扎眼。”
老嫗渾身劇震。晨間她確命丫鬟換了粗布衣裳,卻忘了那廝常年縫補的破綻——金線乃定國府死士特供,尋常丫鬟怎會用此物補袖?
“還有這香。”許舟靴尖挑起地上半截線香,“說是驅蚊的艾草,實際混了銷魂散。”
他碾碎香灰冷笑,“畫舫臨江本就蚊蟲稀少,需要整夜焚香?”
其實這些只是隨口胡扯,許舟一開始也沒看出來。
但是他會開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