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晁燕涼在書房練字,總覺得手里的狼毫不趁手,讓他怎么寫都不對勁,手上的力道難免重了幾分。
每當他心情浮躁,難以壓制的時候就會練字,可今日他都練到了半夜了都無用。
他努力使自己將注意力都放在白紙墨水,卻并沒有效果。
他的眼前總是浮現起白日里溫辛的臉,那一閃而過的悲痛,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她為什么會露出那種眼神。
是愛而不得,還是什么?
愛而不得又是愛誰?
是晁百京?
咔嚓——
手中的狼毫不堪重負地被捏碎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只被它捏碎的狼毫了。
晁燕涼有些煩躁,一股莫名的火焰總是沖撞著他的胸膛,已然無心再練。
許是昨日沒有睡好,才使得他今日一直都胡思亂想,火氣旺盛。
畢竟他從前從來都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糾結于心。
……都怪那個女人。
柔柔弱弱地總把自己惹了一身傷,還說要幫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幫他?
總是對他動手動腳都沒說什么,自己不過是抓了一下她的手,竟讓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真是不可理喻,滿嘴胡言。
這女人果真就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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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連幾日都沒有來芙蓉殿,溫辛并不著急。
有閑情甚至還會泡泡茶,墨衣心里也不想讓皇上來,只有她和小姐兩個人是最好最幸福的。
喝了一口剛泡的茶,墨衣差點吐出來,紅著臉咽了進去。
面對小姐期待的目光,墨衣艱難地道:“好喝,特別好喝!”
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泡茶這本事真不適合,再好的茶只要經過小姐之手,都逃不過被糟蹋的下場。
溫辛剛想自己嘗嘗,茶杯就被墨衣搶走了,“小姐就賞給奴婢吧,奴婢真的很喜歡。”
“小饞貓。”溫辛也是笑笑。
但這歡快的場面很快就被打破,一個宮女跑了進來,“娘娘,溫侍郎求見。”
墨衣想都不想就說:“不見。”
溫辛說:“見。”
“小姐……”
“無事。”溫辛神色淡淡,“讓溫侍郎過來了吧。”
溫炎一身白衣,翩翩公子,溫和淡然。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溫辛,確定溫辛身上沒有傷,才松了一口氣。
溫辛坐在貴妃榻上,手上泡茶的動作不停,“不知溫侍郎來芙蓉殿所謂何事?”
溫炎從衣袖中拿出一份玉佩,色澤上等,雕著靈活靈現的小魚花紋。
“這是兄長為你準備的,上次來得匆忙所以才忘了,小辛兒別怪為兄。”溫炎眉眼溫潤,彎眸全是溫柔。
小貓跳了上來,爪子撥弄著玉佩,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
溫辛笑道:“這小畜生,喜歡就送給它吧。”
墨衣假意為難:“娘娘,芙蓉殿雖然不缺這種俗物,但這畢竟是溫侍郎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