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老者緩緩睜開眼睛,平波不驚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你是說,這個叫高遠的少年已經突破了關卡?”
坐在他對面的大漢,此刻聳搭著腦袋,甕聲甕氣地說道,“的確是這樣,不過這小子仗著自己是內勁高手,對徒兒好一番折辱,我死里逃生才撿回一條命。”
令名揚剛說完,一臉希冀地看著老人,希望能得到一番寬慰。可慈眉善目的老者卻突然長袖一揮,一道凌厲的劍氣從袖中激射而出,令名揚的脖頸之處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哼,你還有臉說。”老人重重地哼了一聲。
令名揚感受到脖頸處傳來錐心的疼痛,但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道劍氣若是再往旁邊偏半寸,他此刻便要人頭落地了。
老人從蒲團上站起來,他赤裸的雙足從寬大的長袍中向前邁進,走到桌案上把上面攤開的書卷翻到新的一頁。
他盯著書卷上的畫看了好久,身上的圣潔之氣竟然漸漸變得暴虐,渾濁的眼眶里一片腥紅,跟剛才慈祥的老者完全就是兩個人。
“為什么!為什么!”他像一只被激怒的野獸,憤怒地咆哮著,“十年了,老夫停留在內勁大成已經十年了,為什么還是沒有一點突破的跡象?”
“這書里說的涅槃之境到底是真是假,為何我悟了十年還是參悟不透。”
看著逐漸瘋狂的老人,令名揚的眼中出現一抹駭然,他開口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老人粗重的喘息聲漸漸平復,最終又恢復了往日的閑適和安詳,他轉過來瞥了一眼令名揚道。
“想說什么就說。”
令名揚這才敢抬起頭,試探著說道,“師尊,不如……我們把計劃稍微提前一點?”
“不行!”老人斷然拒絕,“果子還沒長熟,現在吃了就前功盡棄了。”
“可就怕夜長夢多啊。”令名揚擔憂地說道,“這果子您養了這么多年,要是被別人吃了那咱們不是更虧了嗎?”
老人身上突然迸發一股凌然的殺機,“誰敢?”
令名揚眼神飄忽不敢直視老人,過了片刻之后緩緩說道,“徒兒也只是以防萬一,那高遠可說不定……”
“高遠?”老人冷冷一笑,“一個小娃娃,難道我還怕了不成?”
他說完,突然盯著令名揚笑了,笑得很古怪。
“罷了,你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那你便去替為師把他抹掉吧。”
見令名揚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老人生氣地哼了一聲,“你怕什么,難道為師還會讓你去送死不成?”
說著,他手掌一翻,掌中出現一粒黑色的藥丸,“吃了它。”
令名揚看見那藥丸便如獲至寶,連忙吞下。在他喉嚨蠕動的一瞬間,身上陡然掀起一陣無比暴虐的氣息,而老人則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一掌蓋在他的天靈之上。
“摒棄,凝神,為師助你破關!”
……
高遠回到房間,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剛才為周婷婷解毒的時候真氣用得太狠了,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他盤坐在床上,閉上眼睛開始調息,沒過多久,他竟像嬰兒熟睡了一般,臉色逐漸紅潤。
隨著他的一吸一呼,窗外一大片瑩瑩發光的靈氣飄了進來,然后迅速沒入了高遠的身體。
這一次的靈氣比初次更加濃郁,更加純粹,好像天地之間的靈氣盡匯于此,讓高遠干涸的身體迅速恢復,原本收縮的丹田無比充盈,就連身上的經絡也比之前粗了好幾倍。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遠才慢慢睜開眼睛,雙目開闔之間竟有一道實質性的真氣刀芒劃過,桌上的一個玻璃杯應聲而碎。
“叮咚。”
這時門外響起了門鈴聲,高遠走過去把門打開,幾個快遞小哥出現在門口,手里還捧著一個木箱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請問,是高遠先生家嗎?”
“對,我就是。”
“您好,這些是極夜酒吧托我們帶給您的酒,麻煩您簽收一下。”
“好的。”高遠欣然簽收,眼睛瞥了一眼門外,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得有二十多個,他笑瞇瞇地看著這些箱子,就像田間的老農看著豐收的麥子一樣,滿眼都是欣慰。
快遞小哥們收好簽字單,開始往家里搬酒箱,周婷婷聽到動靜也出來看了一眼,看著客廳里被堆得滿滿當當的酒,她長長的睫毛撲朔撲朔,小臉上寫滿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