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傷者的體格和身上經脈的運行情況看,這人很有可能已經踏入了內勁階段,是個不折不扣的修武高手。
而從他手指指節上的老繭也可以大致分析出,他修的功法無外乎兩種,要么是劍氣要么是刀法。
可就是這么一位內勁高手,竟然被人像切菜瓜一樣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么這個兇手就很可怕了。
高遠正想得出神,從走廊的西邊來了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為首的是一個兩鬢斑白的老教授,他帶著口罩,看不清面相,但從眉眼來看,這人保養得極好。
這群醫生腳步匆匆,一邊走一邊在討論病情。
“李院長,這人怕是活不成了,我在救護車上給他把過脈,脈象無味無神無根,說明元氣已盡衰竭,現在就是在熬時間了。”
一個急診醫生正在給李院長介紹病人的情況,李院長皺著眉,腳步不由又加快了一些。
“真臟脈雖然代表患者的心臟肺腑已經性變,但也并不一定就代表無藥可救,還是應該要盡力救治。”
李院長吩咐了一句,跟在他身后的幾個醫生連忙點頭。
這群人表情嚴肅地鉆進了急診室,這讓原本就已經人滿為患的急診室頓時就更擠了。
沒過多久,一些年輕的醫生護士就被從里面轟了出來,李院長走到病床前,周圍的地方都給他騰了出來。
他的手法很老道,迅速檢查了一遍傷者的心脈、瞳孔還有唇舌,然后又讓人把傷者翻過身,捏了捏位于背脊之下的兩處肩胛骨。
他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無奈,但還是對旁邊的人吩咐道,“去把我銀針取來。”
旁邊的醫生立刻遞上一個小木箱,木箱里有一塊方正的小棉布,李院長把棉布攤開,從里面取出幾根毫針。
微一定神,他的手迅速地在病人身上落針。
直刺、斜刺、平刺,無論是角度和力度他都掌握得爐火純青,即便是在高遠看來,這樣的手法也可以堪稱當代宗師了。
可高遠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雖然李院長的功底很深厚,但是傷者的內臟機能已經被耗盡了,尋常的針法在這個時候,最多也就只是拖延一些時間而已。
正在這時,從走廊的東邊又來了一群醫生,同樣是行色匆匆,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老醫生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
和剛才李院長不同,這位老醫生鷹眼長鼻,舉手環顧之間都帶著一種威嚴。
“齊院長您看,中醫院的人也來了,好像還是李院長親自帶隊的。”
齊院長冷冷地哼了一聲,“中醫院的這幫人就知道添亂,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時代,國醫早就應該退出歷史舞臺了。”
“是啊老師,現在是咱們西醫的天下,凡是都要講科學,那些老一套的東西早就應該摒棄掉了。”
這一群人一邊說著,一邊也走進了急診室。
“你是什么人?這里是醫院急診室,趕緊離開!”
走在最后的一個醫生對高遠呵斥了一句,然后把急診室的大門給關上了。
高遠站在門外,慢慢后退兩步,雙手環抱,靠在走廊拐角處的墻上。
雖然隔著一道厚厚的大門,但里面發生的一舉一動他還是可以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就連里面發生的爭吵,他也一字不落地都聽進去了。
過了沒多久,急診的門從里面被打開了,齊院長率先走了出來,他左右環顧了一眼走廊,沉聲問道。
“傷者家屬呢?趕緊通知他們過來把人領走!”
他話音剛落,立刻就有醫生跑去聯系家屬去了。
而李院長也從慢慢從急診室里走了出來,他走到齊院長身邊停下,“老齊啊,為什么不讓我再試試呢?咱們老祖宗……”
他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老李,別怪我說得難聽,你們國醫那一套不適用了。”
齊院長看了一眼手表,拍拍李院長的肩膀,“行了,我一會兒還有個手術,咱哥倆有空再聊。”
他說完這句便踏步準備離開,可恰在此時卻有一道聲音飄然而至。
“唉,你們不救人了嗎?”
周婷婷站在醫生隊伍的最后面,聽到這句話,她的身體突然一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