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兵大喜,伏拜在地:“叩謝陛下!”
此刻,他心中最感激的不是天子,而是身旁的周徹!
昨夜跟著周徹豪賭一把,讓他直接頂了閻成的位置。
校尉到中郎將,看似一步,但往往一輩子都跨不過去!
將職不同校職,一個蘿卜一個坑,閻成等人都是因為新設護河營、又有二皇子提拔才得以進位。
自己資歷不高、又朝中無人,要是沒有昨夜的機遇,大概這輩子都沒機會邁出這一步。
除陳知兵外,騎營兩個司馬也得以官升一級,頂上了空出的校尉之位。
“邳鄉侯世子。”
天子看到甄武時,不禁笑了:“你家巨富,又有進獻鹽法之功,可得爵位傳承,不如做一文官?”
天子的意思很直白了:你家這么有錢,用不著打打殺殺拿命去賭。
甄武眉飛色舞:“左右是官,陛下就給個武官吧!”
天子愕然,隨后還是應下:“如此,便給你一個步兵校尉之職。”
“另,從皇家私庫中取寶甲一副,賜予甄武。”
甄武顧不得傷作揖而拜:“叩謝陛下!”
“導官令丞李鶴,擢為大司農部丞、負責全權協助新開鹽礦諸事。”
至于蓋越和錢紅雪,屬周徹家臣甚至家奴,他們和周徹有完全的人身依附關系,朝廷的官職對他們來說沒有意義。
依規,便是天子也不好繞過周徹,對他們進行封賞——在某種意義上,這是在侵犯周徹的‘主權’。
他們也不需要官職,這種人的地位高低,完全來源于主公。
主公敗亡,他們便一無所有。
主公一旦事成,他們也跟著起飛——如當朝天子昔日家臣,或掌耳目監聽天下、或懾禁中武力、或位列尚書臺要職、或干脆封疆一方。
最后,便到了周徹本人。
天子凝視他許久,忽然發笑:“老六,你自己說吧,想要什么?”
“我……”
“靠譜點!”
周徹剛開口,天子便猝然出聲提醒。
擦,搞得我很不靠譜一樣……周徹心中無語,正色一拱手:“父皇,河東賊猖獗,兒臣愿聚兵于邙山北渡口,以討平河東賊!”
時間不等人,要想在加冠日坐穩嗣君之位,必須撈個像樣的大功在手。
而戰功,無疑是最硬的!
此外,戰爭和軍功,是壯大手下人馬的最快方式!
周徹所言,引得一片贊同。
諸臣未必贊同周徹為將,但絕對贊同討賊。
河東賊已經猖狂到這一步,如果再不剿滅,朝廷顏面姑且不說,各位老爺們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證。
畢竟,這幫賊連皇子都敢殺,何況他們?
“河東郭賊,確實不能留了。”
天子點了點頭,目光陡然一冷:“便是河東化作白地,郭賊也必須除盡!”
“父皇!”
到這時候,周漢方才站出:“進剿郭賊,務必動用大軍團作戰,老六雖昨夜僥幸得勝,但并無領兵經驗。”
“此戰干系重大,他難擔此任。”
“兒臣愿為領軍之將,督兵平賊!”
“陛下!”
周漢話音剛落,兵曹尚書曹正即刻附議:“臣認為二殿下所言甚是,征討河東非精兵數萬不可。”
“未經戰陣之人,調度都難,談何作戰?”
“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設想!”
武人之中,附議者極多。
于公而言,大兵團作戰難度高,除了天上掉隕石這種事,幾乎不存在僥幸之可能。
于私,武人集團中,多屬意二皇子周漢。
就知道你會爭……周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正準備開口,忽有人搶先。
“父皇。”
大皇子周元再度仗義執言,道:“破賊之功由六皇弟所立,此議也由他先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