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柏表情稍滯,隨后再也克制不住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好,甚好!”
“父親!?”霍洗憂滿臉不甘。
祖宗榮光不在,那口弓是他家最后的榮光象征。
霍平章一言不發,推車緩緩向內。
李望柏快步跟上。
見二人消失,沈信迅速在周徹耳邊告知李望柏的一切訊息。
“李氏三公子?那確實是個大人物了。”
“他若是消失了,李氏會第一時間警覺么?”
周徹的發問,聽得沈信心頭一驚:大哥,要不要這么剛?
在想到對方的身份和行為之大膽后,沈信又釋然了,迅速回答:“李望柏執家族部曲,但因對自身武力自信,喜好弄險。”
“常驅百人,出入山林賊窩、突至豪強部族、巡于各地,壓服眾人。”
“一去十天半月,都是常有之事。”
周徹默默盤算一番,閉眸頷首:“我知道了……”
“哈哈哈!”
這時,屋內笑聲更響。
推車未見,李望柏手挽金弓,大步流星。
滿面春風。
意氣風發。
霍洗憂死死盯著那口弓,牙都要咬碎了。
啪嗒!
李望柏駐足,一手拍在他肩上:
“師弟,憑如今霍氏的地位。”
“此弓留在你家,也只能埋沒。”
“隨我再立功勛,不也是它與霍氏族人的殊榮么?”
“你!”
霍洗憂猛地一抬頭,眼中殺氣襲人。
“嗯?”
李望柏目光瞇起:“你這目光似乎頗為不善?怎么,你要對為兄出手么?”
“都說你更勝當年人,也不知真假,是要與為兄論個高低么?”
“可以!”霍洗憂怒然抬手:“來人,取我弓來!”
“住手。”
屋內,推車緩緩駛出。
霍平章望了兒子一眼,語氣平靜:“你哪是師兄的對手呢?不要自取其辱。”
“哈哈哈……”
李望柏得意大笑:“洗憂,聽見了沒?”
他湊近一步,將嘴壓在霍洗憂耳側。
似是密語,卻不曾低聲。
“沒實力。”
“沒地位。”
“就不要有脾氣。”
“也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
“否則——”
他略轉頭,目光在人群中一一掃過:“只會讓自己難看!”
眾多家主,面色更白一分。
李望柏在敲打霍洗憂,何嘗又不是在警告所有人呢?
顯然,他對眾人齊聚霍氏這種行為,不滿!
“聽清了?”他又勾住霍洗憂的肩膀。
英俊的面龐幾乎扭曲。
“嗯!?”李望柏挑眉。
迎著父親的目光,霍洗憂只能點頭:“聽清了……”
“哈哈哈!”李望柏又大笑,張開五指,蓋在霍洗憂臉上,一推:“聽清了就好,聽清了就好啊!”
“諸位家主,你們可聽清了?”
李望柏再開口,他手下那些武士也向各家主逼近一步。
霍氏都服軟了,何況他們呢?
可憐這些剛發完豪言壯語的人,只能滿心悲憤的忍下屈辱:“聽清了。”
“那就好,撤!”
“是!”
李望柏挽著弓,領著他的百十武士,往門口走去。
叮!
此刻。
一口劍墜下,直挺挺的插在他面前。
一道人影,緩緩行至劍后,擋住了李望柏的去路。
“嗯?”
李望柏很意外,看著面前帶著面具的年輕人,滿是好奇:“你是誰?要做什么?”
霍洗憂抬起了頭,眼中似有火光燃起。
霍平章眉頭微沉,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至于其他人,更是緊張的腿軟。
怎么,滅了張彪還不夠。
才第一面,就要沖這個級別的人物?
趙闖額頭布滿冷汗:“走眼了……還是走眼了……這位爺的膽,根本不是咱們能想的啊!”
“是……是!”吳家主嘴唇輕微浮動:“只是,直接觸怒李三公子,到時候如何收場?”
眾人連連搖頭。
如何收場?
在他們看來,這種舉動最終只會指向一個字——死!
“我名周角。”
周徹雙手扶著劍柄,目視面前人:“方才你的話,我未曾聽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