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絕不能退!
一旦守大營者退走,整個大營和渡口都將被郭鎮岳收回,朝廷軍前功盡棄不說,留在河北的周漢與數萬將士,都會被困住!
負責守營的皇甫龍庭,還有活路可言么?
若有萬一,郭鎮岳識破周漢進攻計策,全力進攻空虛的大營。
皇甫龍庭似乎便只有死戰一途了。
可他能拒絕么?
斷然不能!
周漢是三軍主帥,單是臨陣抗命這一條便能叫皇甫龍庭人頭落地!
更不要說,他皇甫家累世將門之名,哪里承擔得起畏戰的惡名呢?
皇甫龍庭一躬身:“是!”
見皇甫龍庭鐵了心,周漢冷漠一揮手:“沒其他的事,便下去準備吧。”
叔侄二人,拱手退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周漢冷笑:“給活路不走,就別怪我心狠了!”
“其余各部,也做好準備,隨我沿東側山嶺出擊。”
鏗!
他將劍拔起,重新入鞘,語氣堅定:
“老六那個廢物,只配看戲。”
“待我平定河東,少不了諸君的封賞!”
眾人一齊彎腰:“謝殿下提拔之恩!”
唐繼業又站了出來,提議道:“殿下可讓兵曹傳令六皇子,讓他在箕山方向策應進攻。”
周漢目中光芒微閃:“妙哉!”
周徹從,大概率送死;周徹不從,如果自己失敗,也能將鍋往他頭上甩……如何不妙?
另一邊。
“我不理解!”
皇甫超逸面色憤慨:“都到了這一步,你替他說謊有何意義?”
“出兵討河東是他提出的,如今按兵關外日夜笙歌的也是他。”
“河東之戰,無論勝負,他必是立嗣無望!”
“這時候還護著他,于你我、于皇甫家有什么好處!?”
皇甫龍庭瞥了他一眼:“你懼戰?”
“我不是懼戰,而是不想平白送死!”皇甫超逸眼睛通紅:“我才加冠,我還想建功立業……我不想因為一個扶不起來的人,葬送我自己!”
皇甫龍庭搖了搖頭:“我并沒有說謊,那是事實。”
“我不信!”皇甫超逸唾沫橫飛,手指身后:“我不信、二皇子也不信,所有人都不信!”
“他在箕關外的行為,已佐證了所謂的‘奪軍破郭’從頭到尾就是個謊言!”
“離開了你,他什么都不是!”
皇甫龍庭只是搖頭:“出兵之后,一切以保全自己為要。”
“若是二皇子此計可勝,你尚有活路可言。”
“若是不勝……稍后我讓人送兩個女子去你帳中,盡量給你家留下種子吧。”
言訖,轉身而去。
皇甫超逸呆若木雞。
半晌。
“賊六誤我!”
咆哮著,一腳踹向固定帳篷的巖石。
“啊!痛!”
——河東大營——
李氏之主李青趕來見郭鎮岳,并送上一封信:以校尉皇甫超逸督輕騎三千,多攜旗鼓西行;以皇甫龍庭督步卒戰兵五千,留守大營;周漢自將精銳兩萬余人,由東側入山道。
信很簡單,只三句話,但已將周漢的軍事調度拆的明明白白!
郭鎮岳驚喜不已,即刻將信送到賈道手中:“先生看看,周漢打的什么主意?”
賈道掃了一眼,便大笑起來:“周漢好算計啊!”
“他先以繞襲北陽為餌,誘使我軍分兵。”
“分兵之后,我軍或做出敵營空虛的判斷,轉而向敵營發動試探進攻。”
“此時,我軍大營空虛,周漢再帶著重兵自東側殺出,擊破我軍大營。”
“屆時,我軍大營失、分兵被斷、出擊之軍又被堵住,周漢可借此一戰而勝!”
“這周漢不簡單啊!幸有先生!”郭鎮岳悚然一驚,快步至李青面前,緊持對方手:“更得感謝李公這救命情報!”
李青笑道:“都是分內之事,我與郭公,都是為了河東好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