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呢?”甄婉側過頭,道:“甄氏與殿下的關系不必再贅述,父親派我來便是表明了態度的。”
“甄氏將賭上一切、不計代價,支持殿下!”
甄武掙扎片刻,最后咬牙點頭:“我知道了!”
緊靠箕關,一片山林忽然失火,驚起一片飛鳥。
“驚鳥。”
梁興掀開帳篷走了出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事成了。”
負責聯絡的人不會回來,在指定地點縱火驚鳥便是他們的信號。
“過來。”他從身旁招手。
一名心腹立刻跑了過來,將頭一低:“大人。”
“去,安排開門之事。”梁興道。
那人抱拳:“是!”
此人剛走,一名六皇子府的護衛便跑來:“梁監軍,我家殿下請您帳中一敘。”
“哦?”
梁興愣了一會兒,接著忍不住大笑起來。
“臨關多日,除了第一天之外,他就閉門不出。”
“我以軍機要務登門,都被他驅逐走。”
“怎么?今日見軍隊必撤不可,知道怕了?”
還沒見面,梁興就知道周徹在打算什么算盤了。
無非兩點。
第一,求自己再延緩些時日,好給他應對敗責的時間。
第二,花錢賄賂討好自己,讓自己回朝后替他說幾句好話。
身邊的親信低聲道:“他和甄氏關系好,若是舍得好處,只怕東西有不少。”
聞言,梁興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之色。
隨即,他又嗤笑搖頭:“死人錢,還是不要收得好啊!”
未久,他出現在周徹帥帳。
周徹自然是看不見的,唯有皇甫韻而已。
“嗯?”梁興目光微動:“不是殿下召我么?為何只有皇甫小姐在此。”
皇甫韻道:“有些事,我更方便說。”
“哦~”梁興會意,笑意怎么都壓不住:“那小姐便說吧。”
“梁監軍下令讓各部撤軍,可有此事?”
“不錯,這是朝廷命令,今夜必須撤走,不容有誤!”
皇甫韻忽然起身,手撫佩劍而行:“我意請監軍暫緩數日,可否?”
“皇甫小姐還沒那么大的面子!”梁興嗤笑搖頭:“不可!”
好處沒見著,開口就提要求,腦子里想的啥呢?
皇甫韻點頭:“我意請監軍配合下令,使全軍進攻箕山,可否?”
啪!
梁興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皇甫小姐莫非是在說笑?!”
“朝廷信任殿下,才許他兵馬,讓他督軍輔攻箕山。”
“二皇子于大河以北奮戰時,他懈怠笙歌。”
“如今主力兵敗,結局已定,朝廷下了命令勒令退兵了,反倒提起進攻之事來了?”
“想也不要想!這是臨陣抗命!”
他拂袖而起,面色冰冷:“莫要怪我話說的難聽,今夜撤也得撤,不撤也得撤。”
“若是殿下不答應,本監軍可勒令諸軍,綁他回朝!”
“你說了不算。”皇甫韻道。
梁興正怒笑中,驟聽一聲劍鳴。
皇甫韻橫劍于他頸前:“要么答應我,要么你去死。”
梁興第一反應是難以相信。
拔劍威脅監軍?
這得多瘋的人才能做出來?
隨后,他立馬意識到問題所在:自己會死!
對于皇甫韻而言,既已拔劍威脅,那事情便再無轉圜余地。
放了梁興,這事抖出去她一定會死。
若是滅口,或還有一線機會……
他當即后退,同時爆吼:“愣著干嘛!?”
他帶進來的兩個隨從這才反應過來,倉促拔刀。
噗——
可惜,刀方出鞘,兩桿鐵槍便從他們胸口穿透而出。
而梁興本人,也被那口利劍緊壓著,未能成功退開。
沒有給他多話的機會,兩個護衛沖了上來,將其按倒在地。
“女人,你瘋了!?”
“對我動手,別說是你,就是六皇子也得遭殃!”
“我代表朝廷、我代表天子!”
梁興被死死按著腦袋,咆哮依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