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訊能做的準么?!”
呂輕山難以置信。
“應該錯不了。”韓雄咬牙:“夜里他突陣時,左右一刀一劍相隨,應是河東許破奴和蓋越!”
在韓雄看來,這不但是一條大魚,還是一條直接將他們韓氏逼上造反之路的大魚。
是的,要不是你周徹閑的沒事來查案,我爹老老實實干著刺史,為什么要造反?
與此同時,太原方面,韓問渠也不斷傳信過來,讓韓雄務必吃下張梓!
畢竟,現在的張梓城,看上去比朝廷大軍好對付得多……
“公子!”
薛定走了進來,面色嚴峻:“哨探來報,朱龍親率大軍出天井關,往張梓而來!”
此言一出,帳中叛軍將領都是心一緊。
呂輕山即刻道:“若要繼續在張梓爭下去,需提前布置好埋伏,依托張梓南邊的復雜地形,抵抗朱龍。”
將朱龍擋在張梓以南,在磨掉張梓城后,依靠太原和西原的支持,始終將朝廷大軍按在張梓南邊。
如此,并州這大局,還有的玩。
“朱龍沒那么快過來,多派眼線,先將他們盯緊了!”
韓雄其實是一個頗為果斷的人。
即便剛遭重挫,他依舊對吃下張梓很堅定,并沒有在這個時候左右徘徊、猶豫!
事實如此,如果抽調過多兵力提前設伏,攻克張梓城就必然會越拖越長。
所以,在會議上,他表現的信心十足:“除夕之前,也就是明日……我要與諸位在張梓共迎新春!”
聞此言,叛軍諸將起身應喝。
等到眾人退下,韓雄才對呂輕山、薛定兩個肱股道出真實想法:“再試一日,如果除夕夜依舊打不破張梓城,留萬人看住張梓,其余人則沿南布置,抵抗朱龍。”
“此外,我已傳書太原,讓父王遣援軍過來……西原大軍,也在后頭。”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皆點頭:“公子思慮周全!”
韓雄手捂著腹部,那里有周徹留下的傷口:“擊破張梓,勿惜人力!許諾全軍,只要破城,城內錢財、女人我不取分毫,任由諸軍共分!”
聞言,薛定笑道:“這個消息,會讓那群崽子們興奮的。”
“我再給公子提個意見,若是哪家雇軍先行入城,張梓一半歸其所有。”
作為上黨郡治,張梓絕對是不窮的。
里面住著的那些嬌嫩白皙的貴婦人,也讓吃慣粗糧的漢子們垂涎不已。
“可!”
進攻繼續,且愈發激烈。
周徹將指揮系統安在城樓。
并在這天下午,于城樓上豎起那面金黃色的大纛。
攻城前線的將領大驚,急忙喚來韓雄。
“果然是他!”
望著這面旗,韓雄目光凌厲,愈發堅定,全無退心。
城樓上守軍見六皇子亦在同時,士氣大振,鏖戰不退。
望著那面大旗,呂輕山眉頭緊鎖。
“老師為何發愁?”薛定問。
呂輕山將手一指:“他何必豎旗?”
“這……為振奮士氣,難道有什么不可嗎?”薛定覺得此問奇怪。
“不必如此。”呂輕山搖頭:“他如果已守城為要,當想方設法削弱我等攻城欲望才是,自彰身份,倒像是怕我們走了。”
薛定笑了:“他當然怕我們走了!其人寄希望于朱龍,認為朝廷大軍一到,便能瞬間擊潰我們。”
“你認為朱龍可以嗎?”呂輕山忽然一嘆。
“自然不行!怎么……”薛定意識到不對,驚道:“老師心生悔意?!”
這個悔,自是對于走上造反這條路。
呂輕山沉默不語。
是后悔嗎?
或許沒到那個程度,但呂輕山內部,隱隱開始畏懼了。
畏懼的根源,便是城樓上那面大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