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四叔公,村里平時佃戶都是跟主家簽的幾年租?”
“這個……顧娘子有所不知,咱們整個懷安縣,通常都是簽的三年租約。”
余村長說著,便拿出了村里常用的租田契約給顧娘子過目。
“這樣吧!租三年的就跟著村里之前的一樣。要是四叔公家想租五年,那便按照三成五算。
遇到年景不好,地里收成不足三百五十斤一畝的,便按四六算。您看怎么樣?”
顧千蘭是打算將田長期租給四叔公家的,一次簽上五年租約,也省得老宅那邊總是惦記著。
“顧娘子此話當真?”聽了顧千蘭開出的條件,四叔公幾乎根本不做考慮的,直接打算簽下五年約。
這樣優厚的條件,不簽五年才是個傻子。
“自然當真,趁著余村長也在,不如今天我們便把租田契約簽了,也省得過了秋收再跑一趟。”顧千蘭說著目光便看向余村長說道。
“這真是再好不過了,四叔公你看呢?”余村長做為村里的主事人,自然是樂見其成。
四叔公聽罷點了點頭,起身沖著一邊玩耍的小重孫說道:“去叫你爺爺過來一下。”
老人家伸手摸進口袋,掏出一把光滑锃亮的鑰匙,打開了緊靠著正屋旁邊的一個房間。
不多時,只見四叔公的手里,拿著一套筆墨紙硯,鄭重的放到了余村長的面前。
“這個還是我家幺兒在的時候,曾經用過的,就拿這個寫吧。”
“四叔公?”余村長顯然一臉驚訝,滿是不解的看著面前的老人家。
“用吧!既然是顧家閨女的田,開出的條件又這么優厚,想來我那幺兒要是還在,也會很高興的。”
看著小桌上的東西,四叔公的眼中滿是懷念。
余村長一臉慎重的拿起紙筆,一筆一劃的書寫著租田契約。
按著之前顧娘子與四叔公約定好的那樣,一式三份書寫完畢。
雙方簽上字又按過手印,四叔公家這邊又讓趕過來的長子也一起按過了手印。
等一切手續辦妥,待秋收結束后,他們家就可以直接開始翻土準備來年的耕種了。
“余村長,剛才聽四叔公說,我父親跟他們家還有些淵源。這事兒,你聽說過嗎?”
雖然她并不是真的原主,可也難免對四叔公家的事感到幾分好奇。
“唉!說起來你父親跟四叔公的幺子還是同窗好友,想當年他們一起考中了秀才,又相約一塊兒進京去趕考。
只是這一去啊,就再也沒有回來。當初說他們是遇上了山匪,你父親當場便被殺了,四叔公家的幺子據說掉下了山崖,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這一晃都有六七年了吧!連你都嫁到咱們村里來了。”余村長不無感慨的說道。
“這么說四叔公家里條件應該還不錯啊,秀才公的名下田產是不用交賦稅的。”
“怎么現如今……”
看四叔公的樣子,不像是那些不善于持家的人,更何況家里還曾經出過秀才,享受過免賦的待遇。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秀才公亡故的,田產次年便要開始交賦稅了。
像四叔公家幺子這樣只是失蹤了的,次年倒是依然免賦,但到第三年人依舊沒有下落者,便要開始正常交賦稅了。
更何況當年四叔公為了尋找回這個幺子,可是勞心勞力,變賣了家里大部分田產。只希望能尋回兒子,哪怕是找到尸首也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