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挑了個面對顧千蘭的位置坐下,心里不斷的盤算著待會該如何接近佳人。
終于在過去了近一個時辰之后,顧文康的小身板兒總算是出現在了大路上。
“文康,吳大夫呢?可請到了?”
顧文康已經累得有些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來了……在后面呢。”
“今天真是辛苦堂弟了。”顧文翰面露感激的說道。
這孩子今天確實是挺辛苦的。扒窗紗,爬窗戶開門,又跑那么遠去請大夫……
一旁正嗑著瓜子的一位婦人連忙起身,“你這傻孩子,一來一回的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可累壞了吧。
快坐那歇會兒,娘去給你倒杯水。”
自家的孩子自家心疼,葉氏見小兒子跑得滿頭大汗,連忙起身去給他倒水了。
“哪兒呢?哪兒呢?”胡絹子一聽吳大夫到了,連忙從屋里跑出來,四下張望著。
“嬸子,吳大夫在后頭走路呢,哪兒有那么快。我可是跑著回來,給你們報信的。”
歇了幾息的顧文康已經略緩了過來,開口說道。
胡絹子沒好氣的瞪了顧文康一眼,倒也沒說什么,跺了下腳又回屋守著大兒子去了。
等到顧千蘭面前的地上已經嗑了厚厚的一層瓜子殼,吳大夫才終于背著個藥箱姍姍來遲。
他也還算敬業,連口氣都沒歇一下,便進了新房看病人去了。
院子里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又都圍到了新房門口,一時間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看熱鬧的鄉親們。
失策了呀!這還怎么看八卦?
顧千蘭想了想,起身繞到了屋后的窗戶那兒,瞬間占據了一個吃瓜的絕佳位置。
只見吳大夫一手搭著顧文才的脈,一手輕撫著他那小胡須,半晌也沒察覺出什么不對來。
倒是他離得近了,還能清晰的聽到顧大混子發出那細微的鼾聲。
這……顧家怕不是在逗他玩的吧!
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在婚房打著小鼾,怕說不過去特意喊他這個大夫過來瞧病?
他不由得有些生氣,嚴肅地道:“你家大郎這病啊!我怕是治不了啊……”
一聽這話,胡絹子險些要暈過去。
“我說什么來著!讓送鎮上保和堂去你們都不肯,這下子可怎么辦啊!我的兒咧!”說著便要往顧文才的身上撲。
“行了!老夫這話還沒說完呢!你就先嚎上了?”一聽她這話,吳大夫更氣了有木有。
看不上他的醫術,那就別去請他來啊!真當他愿意一來一回,走這一個多時辰的路嗎?
“娘!你先別急,吳大夫的醫術還是不錯的。”顧文翰可不想將這附近唯一的大夫給得罪了。
誰家還沒有個小病小痛的呢?
吳大夫的醫術確實是不如鎮上醫館,可他便宜又肯上門診病呀。
“你們家大郎恐怕也就是之前太興奮累著了,如今不過是補眠呢。”吳大夫拉著臉說道。
眾人一聽,皆是嘩然。
鬧了這么半天,顧大混子只是太困睡著了?
窗外的顧千蘭卻直覺沒那么簡單。
再困……還能不管不顧的直接倒地上就睡?且還是面朝下呢。
可是很顯然,吳大夫沒看出顧大混子有什么問題。
“自己的婚宴上都能睡得如此香甜,老夫平生僅見,他這可不是病了?還是腦子有病了!”
這吳大夫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十里八鄉的誰見了不尊稱一句,也就她胡絹子如此瞧不上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