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兒,快來見過長公主殿下。”
盛夫人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得體微笑,卻掩蓋不住嚴重的渴望和討好,當即便示意站在自己身側的盛鸞上前行禮。
將軍府如今逐漸勢弱,老將軍的余蔭隨著老人家的故去一日日的褪色,當今圣上將兵權幾乎牢牢把控手里,將軍府早就看不見曾經的輝煌,更別提是經過之前壽圖的事情以后,就算盛家將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裴音推出去頂罪,卻也改變不了得罪了皇家的事實。
大長公主乃是皇帝的嫡親姐姐,也是當今太后的長女,在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若是將軍府能夠成功討得這位長公主的歡心,倒也不是不能扭轉如今的局面。
只是這件事并非如此簡單,長公主的身份和皇家公主的地位,讓她見過太多的人和事,極少有人是能入她眼的。
“盛鸞見過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金安。”
盛鸞淺淺的咳了兩聲,身子軟軟的行了禮,禮數雖還算是周道,卻總給人一種弱柳扶風之感。
找回這個女兒以后,盛家自然也是下了一番心血培養的,只可惜盛鸞的身子一向孱弱,是以盛夫人也不好嚴苛要求什么,禮數過得去便也就罷了,只可惜大長公主似乎并不這么想。
她鳳眸懶懶抬起,略見幾分歲月光陰的威嚴面龐上帶著幾分不悅的審視,眉宇輕皺便叫人察覺到不快的情緒。
“這禮數倒還過得去,只盛家這女兒怎的如此綿軟?好似風一吹就倒了似得。”
話語雖然不算斥責,可已經讓盛鸞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眶下意識的就泛紅起來,似乎是在強忍著眼淚。
這幅樣子讓大長公主更加不喜,她素來厭惡的就是這些嬌弱的世家貴女們裝腔作勢的模樣。
“殿下,鸞兒她身子一直都不好……”
還沒等盛夫人辯解的話說完,大長公主便擺擺手,意興闌珊的走遠了,若不是聽忠勇侯夫人提起這盛家的事情,她根本就懶得同盛家有多交集。
她也不是個傻子,雖然皇帝是她的親弟弟,可皇家子嗣,到底是先君臣后兄妹。
既然皇帝不滿將軍府,她也不會過分親近。
“母親,都是我不好,若是鸞兒能像長姐一樣懂規矩的話,長公主殿下就不會這樣嫌棄鸞兒了……”
盛鸞瞧見盛夫人臉上遺憾的神色,眼中積蓄已久的眼淚堪堪落下,話里話外都是自責。
“這哪里是你的錯……殿下不親近我們盛家也是為了避嫌罷了,畢竟你音兒才剛從教坊司出來……”
一邊安慰著盛鸞,盛夫人一邊理所當然的將大長公主對她的冷淡態度歸結到裴音的身上,覺得是因為裴音當過教坊司的賤奴,才會惹得大長公主對盛家避之不及。
她甚至都忘了,當初刺破壽圖的根本就不是裴音,而是眼前淚眼婆娑的盛鸞。
“罷了,大長公主不愿意同我們深交也無事,只要在賞花宴上坐實了換親的事情,盛家同侯府的婚事就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盛夫人這樣說著,而后才想起來已經許久未曾見到過裴音了,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叫一邊的下人去找。
裴音雖然是有心躲著盛家人的,可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便在下人找過來的時候順從的跟著回去了,只做不知道換親的事情。
不過當眾換親這件事情是必然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