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裴音帶著盛老夫人上了馬車,謝云笙心中才松了下來。
他極力克制著自己,可二皇子也不是尋常人,自然看出了幾分端倪來,便帶著些許試探開口。
“我也是同情云笙你啊,好端端的未婚妻如今換了個人,想必一時間也接受不了吧?”
“若是實在舍不下昔日的情誼,不如就讓本殿下稟告了母后,就算這裴音的身份有些不堪,可帶回家中做個妾室倒也是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煞有介事的思量幾分。
“想必母后也必然會同意的,不是么?”
好在謝云笙到底也算是沉得住氣的,并沒有急著反駁什么,反倒是頗為不屑的輕嘲一聲,眼神淡漠的如同冰霜,里頭看不出絲毫的愛意和憐惜。
“殿下怎么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她是一個進過教坊司的奴婢,侯府是不可能要這樣一個人進門的。”
這話可以說是一種侮辱了。
二皇子心中的疑慮打消了些許,他自覺謝云笙若是真的對裴音還有幾分感情的話,是說不出這樣侮辱人的話來的。
雖說這忠勇侯府的世子自幼聰慧異常,可也不過是個少年人罷了,能有幾分城府?
這樣的想法讓他放下了警惕,沒有繼續試探的意思。
“是我玩笑話說過頭了,云笙可莫要怪我。”二皇子臉上還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時辰也不早了,母后還等著呢,謝夫人,云笙,我先告辭了。”
謝云笙沒有說話,只行了個禮,臉上有些陰霾,好似還在為了二皇子方才說的話不滿。
這一眼徹底消去了二皇子心中的疑慮,他總算是勾起一抹笑意,由著下頭的太監伺候著上了那皇家專有的馬車,絕塵而去。
二皇子的人都離開以后,謝云笙臉上的戾氣這才盡數顯露出來。
做妾?
他怎么可能會讓裴音做妾!
她又怎么能給人做妾!
那樣一個肆意明媚,合該握月擔風的女子,怎么能做他人的妾室!
或是他情緒外露過多,侯夫人忍不住上前輕聲勸解:“你也知道二皇子是皇后所出,他方才是在試探我們忠勇侯府的態度,笙兒,你做的很好,娘也知道委屈你了。”
“可如今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一旦皇后那邊收到什么消息,音兒的性命堪憂……我們只能暫且忍著。”
這些話,謝云笙并非不知道。
雙眸微微瞇起,再睜眼的時候方才的戾氣盡數收斂。
克制的模樣,讓侯夫人心中微痛。
到底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太過于無能了,否則怎么會叫笙兒受這樣的苦楚?
“可是娘,方才聽二皇子的意思,難道是皇后那邊有意給我和盛鸞賜婚?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回想起方才二皇子說的話,侯夫人也不自覺的有些憂心起來。
之前她之所以能拖著和盛鸞定親,便是因為這婚事皇帝也是模棱兩可的態度。
可若是皇后等不了非要賜婚的話,忠勇侯府必然是不可能違抗皇后的意思的。
“屆時再看看吧。”
謝云笙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