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分幾塊內容,一項是關于陳翔父親陳水根的尸檢鑒定結果,上面赫然寫著“機械性窒息”,“體內未發現酒精”。顧遠的眼皮跳了一跳:原來公安已查出來陳水根并非直接酒后溺死,而是先死于“機械性窒息”,那么就是謀殺!
后面是辦案人員對江盛和江華的筆錄部分,兩人均否認參與殺害被害人。
再有就是其他的各項偵查記錄了。
顧遠聽陳翔說過,他爸爸最后被認定是酒后落水溺斃,卷宗上明明是寫著“機械性窒息”,好吧,看來這案件中間定有貓膩。
顧遠看了一眼卷宗的時間,是07年6月,思索片刻,馬上翻開那本賬單,翻到差不多時間,逐項查找,終于找到了。
“20070612,江(鄉),3條,20。”
“3條,20”是什么意思?顧遠用不著自己想,馬上跑進客廳,拉開塞在邵小兵嘴里的毛巾,問:“2007年6月陳水根酒后落水溺斃的案子你還記得吧?”
邵小兵驚恐又疲倦地望著他,道:“你……你問這個做什么?”
“尸檢結果是機械性窒息,那么就是人為謀殺了,為什么最后以酒后落水溺斃結案?”
“我……我不知道。”邵小兵不敢看他。
“哼,你不知道?”顧遠冷笑一聲,“兇手就是江盛一家對不對?他們送了你東西,你就讓案件以意外了結了?”
邵小兵連忙否認:“不……沒有,這……這命案我不敢馬虎,不是你想的這樣。”
“那么我要問你,2007年6月12號,江家送了你‘3條’和‘20’是什么意思?”
邵小兵大驚,冷汗冒出。
“你不說嗎?”顧遠走過去,拿起縫衣針準備再扎。
邵小兵已知抵抗無用,只求盡量少受痛苦,急道:“江盛送了我3根金條和20萬現金。”
“于是你就把命案給弄成了意外?”
“不不不,這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是……是紀委沈書記,他要我這么做的,他有我把柄,我必須聽他的。江盛是沈書記戰友,他們關系很好。”
顧遠冷笑:“你可真有本事,硬是把命案都給擺平了。”
“不,我一個人說了不算,這件事還有其他人參與,江盛下了大血本,把所有知情人都封口了。而且……而且沈書記很厲害,大家都要聽他的。”邵小兵以為對方這么在意這件案子,想必是陳水根一家的親人,這才報復找上門來,此時急于要撇清自己的干系。
顧遠想了想,道:“那陳水根到底是誰殺的,江盛吧?”
邵小兵急忙道:“我不知道,案子查到一半就結案了,我……真不關我的事。”
顧遠笑了笑:“你能不知道?如果不是江盛殺人,他干嗎要來四處打點?”說著,顧遠拿起枕頭壓住邵小兵的臉,用縫衣針連扎了幾下。
邵小兵臉色慘白,喘著氣說:“我說,我說,是他兒子江華殺的人。”
“有證據嗎?”
“本來有的,后來……后來沒了。一開始刑偵隊抓了江華,連審三天三夜,他招供了,后來,后來沈書記傳話,說刑訊逼供不能算,要處理刑訊逼供的警察,再后來,口供銷毀了,這案子就那樣了結了。我求你,我求你放了我,我知道的都說了,真不關我的事。”
“你為什么藏了卷宗,還有其他的卷宗里記錄的案件,大概也是類似徇私枉法的吧,你是不是擔心萬一某天你掉進去,能用這些留條后路,要挾當初和你接觸過的官員,發動關系網救你?”
“我……我……”被顧遠說中心事,邵小兵無話可說。
顧遠看了眼手表,已經是晚上九點,不能再耽擱了,得趕緊處理完后事。
保險箱里的東西他準備拿走一部分,首飾留著,首飾拿走容易被抓。金條拿三根,留兩根,現金拿走一百多萬,留下五六十萬。因為他準備制造一起意外。如果把錢都拿走了,那顯然就不是一起意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