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表情沒有變化,他只是在手上加大了力量。
七宗罪有生命,那么在一定程度上比七宗罪更加偉大的昆古尼爾更加應該擁有生命。
可他的力量只是石沉大海,被施加在暴怒之上,再由暴露施加到命運的絲線上,卻無法撼動宿命分毫。
或許是力量失衡,也或許是路明非在三度暴血下的血統真的讓暴怒如在諾頓手中那般復蘇,它的刀刃與宿命的絲線碰撞的地方忽然緩慢地膨脹出巨大的光球,這光球像是某種高溫言靈的領域,領域的邊緣有一層氣界,白紫色的靜電像是龍或者蛇一樣在上面游動。
可怖的高溫和其中蘊含的能量讓周圍的雨滴都在瞬間被蒸發,路明非和他身邊的空間像是被塞進了一個巨大的蒸籠,全是白色的霧。
那光球持續擴大,居然要將路明非也連著一起吞噬掉。
就在球體的邊緣即將觸碰到路明非的時候,悠悠的嘆息自少年的背后響起。
一只溫暖的手覆蓋在了路明非握住暴露刀柄的手腕上。
那只手那么溫暖,那么有力量,居然讓路明非真的成功將暴怒的刀刃送入了命運絲線分毫!
“哥哥,你掌握的力量還不夠,三度暴血只是幫助你打開了權與力那扇大門的一點點縫隙。”路明澤說,他握住路明非的手腕,立刻就有巨大的力量從那只手腕向外迸發,暴露的刀刃受到這股力量的牽引而變得更加偉岸,居然從八米增加到十米。
它吼叫著向此刻掌握它的人表達自己的情緒,那是欣喜若狂,那是威嚴憤怒。
路明澤與路明非并肩,此刻他們就像是真正的兄弟,亦或者他們本來就是真正的兄弟。
“我把我的力量給你,哥哥,來,再繼續嘗試斬斷它,不過是一個假貨,不過是一個贗品,也敢在伱的面前顯露王的威儀,也敢同暴怒抗衡!真是不知死活!”路鳴澤的聲音越來越暴怒,越來越尖利,也越來越猙獰,他好像在用牙齒摩挲著鋼鐵,如此刺耳,如此威嚴,如此高高在上。
路明非已經堪比熔巖的黃金瞳轉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孩。
他那張面骨嶙峋的臉上露出絲絲微笑,他說:“弟弟。”
此刻,連接了昆古尼爾槍尖和塞爾瑪心臟的白色絲線寸寸崩裂,命運的圣槍在不可抑制地顫抖,塞爾瑪已經張開了雙臂,沙漠之鷹從她的指尖丟落,晶瑩的淚因為恐懼而從她的眼角滑下。
她那么害怕她那么畏懼,卻因為那可笑的責任感和可笑的使命感讓她用絕不可能威脅到神明的武器去轟擊奧丁的后背。
她真的覺得只要路明非死在自己的后面,那她就沒有辜負自己身為混血種的使命。
多么可笑。
路明非又將目光投向那張因為恐懼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
那張臉和諾諾重合,一遍又一遍在他已經被遺忘的夢境中重演。
“哥哥,你得快一些,再快些。不然悲劇就要在你面前重演了。”路明澤說。
路明非怒吼著,將暴怒徹底嵌入白色的絲線之中。
命運的圣槍忽然爆發出最后的力量試圖突破暴怒的封鎖,但那把斬馬刀此刻就是真正所有武器中的王,它就豎在那里,昆古尼爾便無法接近分毫。這不是暴怒的力量,也不是路明非的。
那是路鳴澤的權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