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嘆息聲從摩尼亞赫號上響起,這嘆息在雨滴與雨滴間碰撞回蕩,整個三峽好像都在顫抖,簡直就像是這世界都在因為命運的失敗而哀嚎。
<divclass="contentadv">連接槍頭和塞爾瑪的心臟的白色絲線崩碎成無數細小的晶體,這些晶體太多,凝聚成霧,破碎成風,有一團匯聚更盛,像是引領云龍的龍首,領著被切碎的命運絲線往天上逃了。
路明非只覺得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在從他的面前離去,從容不迫,無可阻擋。
昆古尼爾發出那么沉重的嘆息,它隨后失去了生命,像是從未擁有過那般轟然落地。
世界都安靜了,塞爾瑪的死亡被強行中斷,宿命被切碎了。
“學姐,你沒事。”路明非沉重地喘息,他已經不像是人,但還是像個溫柔的男孩那樣從地上自單膝半跪的姿勢站起來安慰塞爾瑪。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死。”路明非沒有去看塞爾瑪的眼睛,他怕自己的模樣嚇到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學姐,他只是轉過身,重新直面奧丁。
“你運氣很好,哥哥,昆古尼爾是嚴謹且有些強迫癥的武器,它認定的命運只會在該發生的時候發生,你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去準備。”路鳴澤還是握著路明非的手腕,他仰頭看路明非,“真拿你沒辦法,又不肯交易,只好再做一次客戶回饋咯。”
“somethingfornothing,30%,融合。”路鳴澤的五官忽然猙獰得像是惡鬼,他握住路明非的手那么用力,身體變得虛幻,那些實質的東西都流入身邊那個大男孩的身體里。
“奧丁算什么,卑賤的逆命者,卑賤的逆命者!就算是真貨在我們的面前也只能跪著說話,一個假貨何敢施威于王?現在已經處理了昆古尼爾的行者,那么哥哥,去,殺死他!殺死那個可悲的逆臣!”路鳴澤狠狠地擁抱路明非,他在雨幕中散去了。
此時路明非深深地呼吸,仿佛要把全世界的空氣都吸進肺里,黃金瞳無聲無息地爆燃,如風雨中不熄的明燈。
“謝謝,路鳴澤。”路明非輕聲地笑,他握緊刀劍,現在他走在荊棘之上了,永不停息的悼歌正從前路如風云襲來,他做好了參加某些故人葬禮的準備。
他們的葬禮別無他物,只有永恒的死寂!
“奧丁……”路明非輕聲說,“你的墓碑上,要我給你刻些什么?”
他獅子般吼叫,在塞爾瑪的眼中,奮起的背影燦爛如流星。
時間零再次被激發了,奧丁要用手來貫穿路明非的心臟,他乏了,只覺得無趣。
可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時間零的領域中他本該是真正君王,世界上的一切連帶命運的齒輪都該停止轉動,可那個舉刀揮舞的男孩絲毫不受控制。
在時間零的領域中,路明非狂笑著和奧丁擦肩閃過,他落地,暴怒插入摩尼亞赫號的甲板,在甲板上犁出數米的裂痕,然后才轟然站定。
奧丁也站定。
但他忽然倒下了,臉上的鐵面裂開巨大的縫隙,路明非在最后一瞬看到了鐵面下的人,那家伙和師兄長得很像,像是放大版的楚子航,所以他收了刀,但暴怒還是幾乎切斷了神的頸動脈,神血像是噴泉一樣涌出來。
八足天馬的蹄子轟然落下,它不再噴涂雷電,只是鼻息粗重,死死盯著路明非。
一切都在以詭異的形態散去,像是被潑在照片上的油墨。
一個尼伯龍根暫時降臨到摩尼亞赫號上,此時神倒下,這個尼伯龍根便要褪去了。
路明非要伸手去抓奧丁,可他的手掌從奧丁的身體中穿過,像是穿越一個鬼魂。
終于,斯萊普尼爾不見了。奧丁也不見了。